顧言之的腦子,一定是抽了。
真說到欠,顧言之欠我的何止一個擁抱?
那是整個青春啊。
所以,我要他一個擁抱做什么?
我再次阻止他向我走近“顧先生,從今天開始起,我們不是夫妻,不是合伙人,不是朋友,甚至,我們最好連路人都不要做。”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前生的五百次回眸換今生一次的擦肩而過。
但我要這一次的擦肩而過有什么用?
不好的緣分,就是孽緣。
既然是孽緣,那干脆連路人都別做。
如果有一天在路上遇到,也要裝作不認識。
哦不,我瞎了,我看不到他。
忽然覺得我瞎這件事情,也是好處。
“你這么恨我嗎?”顧言之低低地問我。
我很想大耳刮子抽他好不好,他跟溫采音在一起太久了,也學的茶言茶語。
“所以你覺得,無論我在你這里受到了什么傷,我都不能恨你,或者是沒資格恨你?”
“是你自己說的,恨也是一種情緒,我不配。”
這句話,他算是說的點子上了。
“對,你不配。”我眼前那個瘦瘦高高的黑影,在白色的網格線里筆直地站著。
這樣挺好的,我看不清顧言之,以后就會慢慢淡忘掉,把這個人像粉筆字一樣在我的生命里擦掉。
我和顧言之最后的談話,在一地雞毛中結束,本來我想高傲地在他面前走掉,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當我蹣跚地走過他的身邊的時候,他扶了我一下,摟住了我的后腰。
然后,我便非常沒有風度地抬手準確無誤地給了他一記耳光。
我的手指觸碰到他眼睛上的紗布。
唔,他還在扮海盜。
蔣子卿與此同時沖了進來,把我護在他的身后。
顧言之一點聲音都沒有,我剛才的一掌就像是摑在了一個石像上,虎口都震得發麻。
我小聲對蔣子卿說“沒事,行兇的人是我。”
我最后猙獰的面孔留在了顧言之的記憶里,他比我慘,他還有一只眼可以看到我。
蔣子卿扶著我從顧言之的面前揚長而去,再不走他們倆又要打一場。
分手分的這么難看和慘烈正得我意,我們不需要和平分手,分的越難看以后就越不愿意想起。
想起彼此的時候,對方都是一副令人厭惡的面孔,挺好的。
不需要留念,更不需要懷念。
一個耳光,是我和顧言之的結束語。
從十八歲到二十五歲,七年對顧言之迷戀的時光,結束了。
等待我的是一片新天新地。
言棠賣掉了,我正式開啟賦閑在家的生活。
每天早上睡到九點多,睡到再睡就吐的那種感覺再起來,通常我還在刷牙何姐就把我的早餐送進房間。
我懇求她讓我去樓下餐廳吃早餐,不然我的腿都要退化了,變成一條人魚。
蔣子卿每天中午休息的時候都給我打視頻電話,就像是他身體里的生物鐘那么準時。
我一邊吃飯一邊跟他聊天,我展示我的十全大補湯,他展示他的豉油滑雞飯。
小泗隔三差五就帶著她做的各種甜品來我家給我吃,二嬸讓她陪我,她還打算駐扎在我家,安營扎寨。
我爸最近連應酬都少些了,盡量回來陪我吃晚餐。
在我們家,有幾大忌諱的詞語是不能說的。
什么看電視看電影,只要是跟眼睛有關的,如果誰不小心說漏嘴了,就有人提醒地小聲干咳。
還有一個人的名字,在我們家也是禁忌。
就是顧言之。
大家都很熱衷跟我聊天,每個人分時間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