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個我整天都在想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的人面對面地吃飯,我的心情居然極端平靜,沒有任何波瀾。
我在找到他之前,曾經(jīng)想過見到他之后我要怎樣對付他,如何快意恩仇,但此刻,忽然我沒了那種欲望。
他們家的大廚手藝的確不錯,菜的味道合乎我的口味。
他吃的很多,跟我差不多多,一只大獅子頭,我基本上三口,他只需要兩口。
他這么瘦,我還以為他不吃飯餓成這樣,現(xiàn)在看來,他有可能是甲亢。
我正吃著,他忽然說“吃東西的時候不要在心里罵我,你會消化不良。”
我真有點驚愕了,抬起頭看著他“你怎么知道我在心里罵你?”
“你的眼神不對。”他哈哈一笑“而且,我聽到了你心里的聲音。”
“我在說什么?”
“靠,我居然能夠和這個惡棍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他模仿我說話的語氣,雖然不是十成十的像,但也能學(xué)到八九分。
我不知道我該不該笑,反正他是笑的挺開心的。
他這么愛笑,想必以前受過很大的苦難,因為他每次笑得時候,嘴角先往下再上揚。
我觀察的夠仔細(xì),以至于我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痛的我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他奇怪地看著我“怎么了?”
吃完飯,我去窗邊往外看,風(fēng)雨還是那么大,花園里的那些花草都被吹的七零八落了。
“看來你今晚要住在這里了。”他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沒說什么,即便留在這里我也不怕,我覺得他不會對我怎樣。
他縱然是魔鬼,但他要對付的人也不是我。
就像他說的,我就是一枚棋子。
我回到剛才我洗澡的那個房間,那人就住在我的隔壁。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姓什么,我也沒問他。
他想告訴我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再說他叫什么對我來說也不重要。
我接到了江翱的電話,他在外面,風(fēng)的呼嘯聲讓我?guī)缀趼牪磺逅穆曇簟?
他在大聲跟我喊“筱棠,小泗跟你在一起嗎?”
“不,她在家。”我說“下班時我們通過電話,她有點不舒服回家睡覺了。”
“她哪兒不舒服?”
“沒事,例假。”
“我們的小區(qū)停電了。”江翱說“賀云開在不在?”
“我打給她問問,你在哪里?”
“我在小泗家的外面。”
“這么大的風(fēng)雨,你瘋了,你快回家,她沒事的。”
我這邊剛掛掉電話,小泗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她帶著哭腔“筱棠,臥槽什么情況,我一覺睡醒外面又是大風(fēng)大雨又是電閃雷鳴,要嚇?biāo)览献樱俊?
“賀云開呢?”
“他困在公司里回不來了。”小泗吸吸鼻子“停電了,筱棠,老子好怕。”
膽大包天的傅泳泗,單單怕黑。
我對她說“別怕,我讓江翱過來看你。”
“不用啦,他那個賤人,我看多了會長針眼。”
“你閉嘴吧。”我說“你下樓去,給他開門。”
“不會吧,他來這么快,你還沒給他打電話呢?”
“剛才就打了。”
電話里傳來她下樓噔噔噔的腳步聲,很快聽到了她和江翱說話的聲音“你怎么淋的像個鬼一樣?哇噻,外面雨好大。”
江翱到了我就放心了,江翱在電話里跟我說“嗯,我到了,你休息吧。”
“嗯。”
我掛了電話,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傾盆大雨。
以前我總覺得江翱是個不會愛的人,但沒想到他的愛才是最濃烈的。
小泗那個傻子,卻感受不到江翱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