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自穿越后便天天吃小米,也知道這會兒北方主要種的粟,好歹沒把種水稻和小麥的技術給寫出來。
至于為什么她一個學心理學的連怎么種莊稼都知道?這個么,一是拜她從小跟著爺爺看農廣天地所賜,二就要歸功于她中學時的那次學農了,別的班分到上山采茶,她們班分到下地插秧種水稻,完了還要寫心得體會經驗報告,為了寫那報告她在圖書館貓了一星期,愣是把五谷雜糧掰扯了個遍,當然從結合實際來看,她還是對種水稻最有心得。
此時鄉農們回饋的消息終于將李淳風與馬周心中最后的疑慮也給打消了,于是第二波童謠終于也轟轟烈烈洋洋灑灑地傳揚了開去,童謠所到之地,一些經驗豐富的老農琢磨之后便覺靠譜,一部分本已十分相信童謠的鄉農們則是不由自主便照著做了,剩下那些雖然心懷疑竇,但是眼見身邊大部分人都信了,那自己還是跟著大家一起干吧……
到后來朝廷更是派了官員下來和州縣的官吏一起督導各種防旱工作,于是所有人都把心放踏實了,官府都說照這做,那準沒錯!至于開挖各種澇池水窖,那本來就是為了自家好,而且還免了今年的徭役,那干起活來更沒負擔了!等到谷雨過后開始播種之前,大部分州縣的春播準備工作都完成了,各個池子里也都蓄滿了水,等到出完苗間苗中耕完畢,打井的高潮便來到了。
工部和民部的官員們這一個多月可是忙得四腳朝天,民部的郎官天天蹲在田地里,水部司天天徘徊在水渠旁,工部司天天領著人做木工,虞部司天天領著人在刨坑,還有都水監的官員們,不是在水渠旁,就是在水井水窖旁,同時還要記錄測繪撰寫文案,總之個個都是又黑又瘦,又累又憔悴。
不少官員心中不免有些想法,這次搞得如此聲勢浩大,自己工部幾乎全員出動,若是大旱不至那真是淪為六部笑柄,不知所謂了,心里竟有些盼起大旱來了。
不僅這些勞碌的官員有些心思,大唐整個朝堂都有了些隱隱的聲音,明的暗的說陛下輕信讖緯妄言,勞民傷財,實乃不智,比如說左仆射蕭瑀已經連上了四個奏表請陛下召回各部官員,罷停擾民之舉。其他等著看笑話的也大有人在,比如說司空裴寂。
按說裴寂這人算不上多好,也算不上多壞,沒什么治國安邦的才氣,也沒什么禍國殃民的能力,最大的長處也就是李淵信任他,能陪李淵玩到一塊兒,而且因為之前劉文靜的事兒,他和李世民關系也搞得很僵,李世民登基后他自然就退了下來,干脆讓他旁的事情也別干了就陪太上皇玩就行了。
裴寂本來就天天往太上皇那里跑,現在又老說些不痛不癢不咸不淡的話,把李淵膈應得不行,本來李淵退位沒半年心里還沒緩過勁來,就想找個老哥們一起放松放松,現在滿耳朵聽到都是二郎如何年輕不懂事不讓人省心,這還讓他怎么玩得踏實?可自己都已經是太上皇了,政事那不是自己該過問的,唉,算了,就由二郎折騰去吧,他是皇帝了,不是小孩子了。
裴寂念叨了幾天,見太上皇也沒什么表態,勁頭也弱了下來,想著現在說多了確實也沒意思,干脆等夏天過了再說,看看這大旱到底來不來。
大旱還真是禁不住這么多人盼,果然,自四月下旬莊稼出苗后下了一場雨,到五月底再不見一滴雨,澇池和水窖開始派上了用場,打的井也在五月下旬陸續出水,人們開始忐忑,又紛紛慶幸不已,灌溉的水少了,但好歹沒耽誤莊稼拔節。
六月,烈日當空,驕陽似火,又是一月無雨,山東大旱。
滿朝嘩然,舉國震驚。
不過雖然大旱,但是一部分州縣的澇池水窖井水還基本能滿足百姓生活和灌溉用水,因此許多地方的莊稼仍然長勢不錯,還有一些州縣歉收是肯定的,但至少沒全枯死,只有一部分地區實在是打不出水來的,靠澇池和水窖僅能勉強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