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二人走后的第三天,馬周便回了縣城,等他看到那封信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真是說不出想哭還是想笑,心中分明有一種俗稱哀怨的情緒在蕩漾,木子詮也就罷了,泠風你個死孩子,都半年沒見大哥了,連這幾天都等不了,就又跑沒影了,真痛心啊……
不管馬周多么痛心疾首,木子詮和泠風還是晃晃悠悠地到了扶州,雖然一路風光如畫,泠風還是不得不惆悵地嘆一句,現代汽車七八個小時的路,他們愣是走了一個月啊一個月,還都是山路……
不過泠風已經算幸運的了,畢竟她走累了還有個義務保鏢兼腳夫背。雖然木子詮功夫很好,背個人應該不在話下,但她還是覺得木子詮一定后悔死了要跟她這么個拖油瓶一起來這趟,人家要是自己一個人來玩不知道多輕松瀟灑。
懷著這種心虛,泠風一路上分外乖巧聽話,還時不時討好一下木子詮,替他捶捶腿捏捏肩,木子詮也不客氣,還不時指點一下穴位的分布按摩的手法啥的,以至于到達扶州的時候,泠風的按摩推拿功夫已經頗有火候了。
扶州乃是北周天和元年吐谷渾的龍涸王莫昌率眾歸附北周后由其領地設置的,如今過去了六七十年,當地的百姓仍絕大多數是吐谷渾人。
當然,吐谷渾本身的民族成分就很復雜,所謂此地的吐谷渾人準確點說應該是鮮卑人和當地各族羌人組成的混合民族,因此無論是長相穿戴還是民風民俗都是大異漢人,當然和后世的九寨溝藏族羌族同胞也是有很不相同的,不過,眼下這種圍著篝火唱歌跳舞的風俗倒是一脈相承……
至于為啥會出現這熱鬧的一幕,是因為當木子詮和泠風在山中跋涉的時候,遇見了一只金錢豹。
其實他們一路連狗熊都遇見了一兩只,甚至還遠遠瞥見了華南虎的芳蹤,其它飛禽走獸更是數不勝數,金錢豹啥的泠風都要麻木了,倒是木子詮好幾次想提劍獵個一兩只,都被泠風死活拉住了,人家又沒惹你,你仗著會直立行走會武功了不起啊!
木子詮只能無語地看著那些動物耀武揚威地從面前經過,他十分疑惑為什么泠風不像其他小孩那樣害怕這些猛獸,甚至還那么興奮激動?他當然無法理解,當看到往日只能在動物園里見到的動物們如此自由自在地生活在它們自己的天地里時泠風心中那種感動。
所以當看到那只朝著一名少女猛撲而去的健壯豹子時,泠風的震撼實在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終于清醒地意識到了這些萌萌噠動物是貨真價實的猛獸!
木子詮可沒她的諸多感慨,在泠風還沉浸在那一剎那的震撼中時他手中的劍已經飛了出去,那豹子卻似乎有第六感一般,騰在半空的身體居然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了過去,避開了那柄足可以穿透它咽喉的寶劍,迅速地消失了。
木子詮急忙奔上前去查看,只見那名少女雖然嚇得臉色煞白沒有一絲血色,身上卻顯然并未受傷,他松了一口氣,正想站起身來,突然聽到這女子一聲驚叫,他忙看去,卻見她正望著自己身后,眼中滿是驚怖之色,他心中一突忙向后看去,一時間幾乎心膽俱裂。
剛才他急著過來救人,沒注意泠風,卻不想泠風還留在原地,而那只本已消失不見的豹子已繞到他身后,那碩大的豹子頭距泠風不過一臂,正對著泠風露著森森的白牙。此刻他的劍落在遠處,他奔過去的速度也絕快不過豹子的閃電一擊,木子詮看著眼前的景象,只覺得胸口一陣氣血翻涌。
然而不同于木子詮和那少女的驚恐,泠風的心中卻奇怪的沒有多少害怕,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沒理由啊,這貨一張嘴就能把我腦袋給咬下來,為毛我居然不怕它?可是望著眼前這只大貓的眼睛,她卻覺得從中竟看出了幾分好奇和幾分探尋……
好萌……泠風心中閃過這個詞。毛茸茸的大貓啊,你是不是也看出我不是這個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