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滿上,二人行著酒令一杯杯下肚,連飯菜也顧不得吃,不一會兒功夫便各自一瓶酒見了底。
二人飲得又兇又急,此刻更是拍案擊節,情緒高漲,喝著喝著便要離席歌而蹈之,連未飲酒的眾人都不免被感染,一起鼓掌歡鬧。
泠風見馬周與木子詮真的當眾跳起舞來,頓時就看傻了,她是聽說隋唐之時胡漢雜處民風開放,上至天子下至庶民誰都能來上一段,請客吃飯時主人離席請客人即興跳一個啥的都是家常便飯,可如今親眼見到還是大呼過癮。
尤其還是如此兩位玉樹臨風的帥哥載歌載舞,那簡直不比天王巨星開演唱會的效果差,最關鍵的是這倆帥哥一個是謙謙君子,一個是翩翩公子,氣質迥異各擅勝場,組合在一起那殺傷力簡直是慘絕人寰,看看周圍這幾個看直了眼的仆從就知道了……咦?
泠風這才注意到,周圍的仆從里居然有兩個十分動人的女子,明眸皓齒雪膚花貌,無論容貌氣質明顯比其他人出眾許多,只是與一般的婢子穿著打扮均一模一樣,原先又都低垂著頭,因此竟無人注意。
泠風不禁有些奇怪,這卻是沒有道理呀,這樣的姿容怎么會只做端茶送水的婢女?看她二人分明能跟著馬周與木子詮的歌舞節拍輕輕吟唱,那幾乎是出于本能的反應必然也是歌舞嫻熟所致,難道這二人是家妓?可是家妓怎會與婢女一起來伺候人……
泠風心中忽地一動,聯想到今晚的一切,其實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她面上神色頓時有些復雜起來。
她是有想過如果馬周與二囡在一起該是多么奇妙的一對,可也只是想想罷了,畢竟二人的年齡差擺在這兒,沒想到武士彟倒是真有這個打算。
雖然不得不承認他今晚的這一舉措有其合情合理之處,但是泠風卻不愿意看到馬周稀里糊涂地被塞兩個連認都不認識的女人在懷里,這可不是青樓女子,一宿歡好天明陌路,都督送的家妓你若是要了那可不能退貨。
而且武士彟的意思擺明在這里,今夜過后,這兩個女子無論是送人還是遣走都難免駁了他的面子,總歸馬周是只能收在屋里。可是以泠風對馬周的了解,他雖看著謙恭溫文,內心卻十分孤高驕傲,酒醒之后絕不會喜歡這樣硬塞過來的女子,這兩個女子以后命運可想而知。
正想著,忽聽一個婉轉如黃鶯出谷般的女聲道:“兩位郎君,這《清商曲辭》奴家也會一二,若郎君不嫌奴家粗陋,奴家愿為郎君清歌一曲,以助酒興。”
循聲望去,正是那兩位女子其中之一。馬周與木子詮早已不辨東南西北,此時聽得有人出聲,想也不想便笑道:“甚妙!你且歌來,若唱得好,我等為你伴舞!”
那女子綻顏一笑,頓時如春花綻放銀瓶乍破,說不出的明媚動人,仿佛一瞬間從身上抖落了一層薄暮,放出攝人的光華。泠風暗中點了點頭,果然不出所料!
卻聽那女子輕啟朱唇唱道:“春風動春心,流目矚山林。山林多奇采,陽鳥吐清音。”
一上來就唱《子夜春歌》,真是赤果果的勾引……
馬周與木子詮頓時叫好,舉杯一飲而盡,當真在那女子身邊舞了起來。那女子便又接著開唱,一邊和倆人舞在一處,另一個女子也起身加入,四人邊唱邊舞。
“羅裳迮紅袖,玉釵明月珰。冶游步春露,艷覓同心郎。”
“春林花多媚,春鳥意多哀。春風復多情,吹我羅裳開。”
“朝登涼臺上,夕宿蘭池里。乘月采芙蓉,夜夜得蓮子。”
“青荷蓋淥水,芙蓉葩紅鮮。郎見欲采我,我心欲懷蓮。”
這時孫思邈也看出有些古怪,不由附在泠風耳邊低聲道:“賓王與子詮似有些不對啊?即便是醉酒,他二人也太過放縱冶蕩了。”
泠風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什么,看了看四周還站著的幾名仆從,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