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孩還一路閑逛,這可沒可比性。我們走褒斜道與儻駱道時還好,現在已進入雨季,子午道不少地方估計都會江水暴漲不便通行,一個月能走完就不錯啦!”
“江水暴漲?會把棧道淹了么?哎呀還好三哥你會輕功啊,咱可以飛過去嘛!”泠風想入非非。
木子詮哭笑不得,“你以為為兄是鳥么……”
不是,是鳥人……泠風腦中很自然地接了一句。
不得不說,木子詮的預見是相當準確的,這六百多里實在泠風有生以來走過最難走的路,他們走了十天之后就開始大雨,接下來的半個月幾乎都是天天有雨,有時候甚至連著下幾天幾夜,泥石流都遇上了兩次,只能困在棧道之上,泠風要不是跟著木子詮,十條小命都不夠報銷的。
但即便如此,泠風仍然甘之如飴,大雨滂沱看天與地水幕相連,細雨朦朧看山與谷云霧彌漫,云銷雨霽則看青山如洗萬壑松濤,心中寧靜得就像整個世界只有自己一個人,連靈魂都游蕩穿梭于風雨之中,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就這樣坐看天荒地老。
而對于木子詮來說,這樣的經歷也是極為難得,雖然他在山中學藝時常有這樣的風雨如晦,但卻從不曾像這樣橫絕在高山峽谷之中,棲身于天梯石棧之上,去體會這樣蒼茫悠遠的意境。不單是泠風,他也常常望著遠處的云山出神,倆人一發呆就是大半個時辰。
“三哥,難怪那些在山中久住的人大都性情疏淡,就這么坐著聽風看雨,我都快無欲無求了?!?
木子詮聞言笑著轉頭看了看泠風,道:“這說明你有慧根啊,世間大多數人只會覺得這是凄風苦雨,感慨山遙路險舉步維艱吧。不過你才多大,就無欲無求了?”
“我有一顆滄桑的心啊……”
“你都滄桑了,為兄豈不是可以入土了?”
“……我哥說過,禍害活千年……”
“……他說的是你。”
“小弟螢火之光,怎敢與皓月爭輝,三哥一出,誰與爭鋒。”
“為兄老了,你必定后來居上,青出于藍?!?
“姜是老的辣酒是純的香,三哥老驥伏櫪老當益壯老而彌堅,其威武雄風,小弟望塵莫及,此生拍馬也追不上?!?
木子詮嘴角抽了抽,突然湊近泠風道:“在彩林寨的第一天晚上,你是不是躲在閣樓上?”
頓時泠風的頭皮就炸了,全身的血一下子全沖到了臉上,原地一蹦三尺高:“我我我我我什么都沒看見!”
木子詮笑了,泠風看著他的笑連死的心都有了,真想扭頭就跳進棧道下的洪水中。沒理由啊沒理由啊,他怎么知道的?他當時肯定不知道的啊!
木子詮似乎看懂了泠風那死不瞑目的眼神,輕飄飄地道:“次日醒來后為兄發現榻邊有個梯子,便也爬上去看了看,就見地板灰塵上印出了一個小小的身形?!彼行蛑o地看著泠風,嘴角上的笑意似是好奇又似是玩味,“你跑到為兄房間的閣樓上去做什么?”
泠風恨不得操起腳邊的石頭就砸到那張俊臉上,尼瑪笑得這么邪惡干什么!老子又不是誠心偷窺你!“我……我,我半夜醒來口渴,房間里沒水就出來找水喝……結果找到你房間去了,剛喝了一口水就聽見有人進來……我,我想看看什么人半夜跑你房間來,萬一,萬一想干什么壞事呢,就,就躲到上面,去了……”這機智,這神勇,簡直就是小兵張嘎??!
“哦,是這樣……”木子詮點點頭,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泠風剛暗自松了口氣,卻聽他又道:“既然進來的人不是做壞事,你怎么不下來?”
“噗……”尼瑪那種時候我腫么下來啊親!輪到泠風嘴角抽搐了,大哥是你思路太奇特還是我理解不到位?“三,三哥,我下來,那,那不是,壞你好事了么……”泠風想到當晚的情景,覺得臉都快達到燃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