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來有人可以繼承你的衣缽繼續研究數學么?就像你繼承了咱爹的衣缽一樣。”
李淳風愣了愣,竟不知該說什么才好,此前他是真的完全沒想過男女之事,此刻見泠風說得鄭重,不由將她的話也聽進去了幾分,心中頓時起了一絲漣漪,一時竟有些茫然。
泠風見李淳風態度有所松動,忙趁熱打鐵道:“那個江陵縣主要是真像尉遲將軍說的那樣,倒真是我嫂子的上佳人選,哥你考慮一下啊!”
李淳風一聽此言,又笑了起來:“你呀,真是個孩子,公主縣主從來只下嫁貴戚子弟,那江陵縣主是什么身份?你哥又是什么身份?尉遲將軍與你說笑,你還當真了?”
泠風一愣,身份懸殊?尼瑪……我早八輩子忘了這世道還有等級制度這回事了!她眨著眼睛,也傻了。
李淳風搖了搖頭,笑道:“好了傻孩子,趕緊收拾一下東西,大軍馬上就要出發了。”
泠風沒精打采地“哦”了一聲,她也沒什么好收拾的,只是把那件狐裘披到了身上,這個天兒騎馬真是受罪啊……
等他們到達定襄已經是九天之后了,冰天雪地,風刀霜劍,再加五百里崎嶇難行的山路,讓全軍疲憊不堪。但接著就聽到了消息,說昨日李世勣軍在白道成功截擊頡利,將突厥軍打得落花流水大敗而逃,頓時全軍大振,這九日的艱難險阻也都一掃而光,人人都嗷嗷叫著要去追擊頡利。
泠風倒沒那么激動,她下了馬一進帳篷就飛撲到榻上,死都不肯起來了。她把頭深深地埋在臂彎中,眼前不斷閃過因雪深路滑而不慎失足跌落山谷的士卒身影,還有那一張張因缺少護具連鼻子耳朵都被凍下來的年輕面龐,只覺得心中仿佛壓著一塊鉛,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孫思邈進了帳來,見她一動不動地趴著,忙快步走過去替她把脈,泠風一見是他,忙一把抓住他的手問道:“大叔,我軍的傷亡怎么樣啊?”
孫思邈一邊把著脈一邊道:“陣亡一百二十七人,重傷四十四人,輕傷三百四十一人。”
泠風略舒了一口氣,接著又嘆了一口氣,把腦袋又埋了下去。孫思邈探了泠風脈象知道她只是有些疲憊,并無大礙,頓時放下心來,看看她道:“你不問問突厥的傷亡么?”
泠風悶聲悶氣地道:“他們死的再多,我們的人也活不過來了,再說兩邊死的都是人,聽了一樣會難受,還是不要知道了。”
孫思邈點點頭,倆人相對沉默了下來,片刻,帳簾又被掀開,沈巖那興奮的聲音傳了進來“小師叔,你不是想看看隋煬帝蕭皇后么,她現在就在李總管的大帳呢!”
泠風有些意興闌珊地“哦”了一聲,沈巖見狀頓時有些茫然地望向孫思邈,孫思邈拉了拉泠風的胳膊道:“別悶在這里了,出去看看吧,不然你哥還以為你病了。”泠風不大情愿地坐了起來,看了一眼沈巖道:“好,去看看。”
一進大帳泠風見看見了那位女子,恍惚間她以為看見了第二個張出塵。這倒不是說蕭皇后和紅拂女長得像,事實上二人的容貌氣質迥然相異,只是張出塵年近五十,蕭皇后年已六十,外表卻都一樣猶似窈窕嬌娘,時間似乎對她們格外恩寵,停留在她們身上不愿流逝。張出塵的美就像她的名字一樣,遺世而獨立,蕭皇后的美,卻絢爛得像西天的晚霞,嬌媚得像帶露的玫瑰,引人沉醉。
泠風環顧了一下帳內眾人,還好,大唐的將軍們都很淡定,沒有出現兩個眼睛直勾勾盯在美女身上拔不出來的情況,蕭皇后身邊還有一個十歲出頭的小男孩,戰戰兢兢地低著頭似乎連眼睛都不敢抬。這一定就是隋煬帝的孫子楊政道了,可憐啊,本來也是個王侯公子,現在卻國破家亡流落于異族。
此外還有兩三個突厥人,應該就是被李靖用離間計誘降來的康蘇密他們,康蘇密可是頡利的心腹,連他都被策反,這功夫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