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帶著一身汗走了,過會兒又有個小丫頭來送過一回熱水,說是方姑娘讓送的,余魚直接叫她放在門口,等她走遠了再開門端進來。
將帕子放在熱水里浸著,余魚撐著臉盯著那個木盒子,糾結著到底打不打開,既然不是給她的,擅自打開不好吧?可問題是,東西是白玉樓送來的,誰知道會不會是什么嚇唬人的東西……猶豫了半晌,還是決定等憐憐回來了一起看,拿起盒子打算放到床頭去,手卻一滑,盒子“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摔了個對半開!
余魚嚇了一跳,慌忙蹲下去撿散落了一地的東西,嘴里念叨著,“可不是故意的啊!我不看不看……”
一方青色繡云帕子,一個手絹包,還有個瓷瓶,所幸沒有摔碎。余魚一并收入到盒子中,這回小心翼翼地放好了。
過了小半個時辰,憐憐拎著個大食盒回來了。
青竹的傷口化膿,得先用白酒和熱水清理一遍才能上藥,以免感染,余魚先前已經替他處理了一番,這時手腳麻利地將浸了白酒的布巾按在那個黑洞上。
憐憐光看著都疼得咧嘴,青竹卻完全失去了痛覺一般,一動不動地任人擺布,甚至連睫毛都沒顫動一下,憐憐擔心他會死了,忍不住多次試探他的鼻息心跳。
二人忙活了好一陣,總算把青竹胸背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處理妥當,暫且上了傷藥包扎好,套上憐憐新買的衣裳。
收拾完一地的血布,余魚給他強灌進去半碗藥,幾口粥。
李大廚一聽憐憐說余魚受了風寒,二話不說特意在粥里給加了點人參須子和枸杞,也不想想大夏天的怎么染的風寒。
不知道是老大夫的藥起了作用,還是人參枸杞粥的功勞,隔了一會兒,青竹臉上稍微恢復了一絲人色,看著不那么灰敗了。
憐憐見狀松了一口氣。
余魚揉著肩膀起身,想去門口透透氣,不期然看到床頭的木盒,有些心虛地撿起來遞給憐憐,“喏,白玉樓給你的。”
“給我的?”
憐憐不可置信地接過木盒,她和白玉樓可是對家,是“仇人”,仇人能給她送什么東西?不會打開鉆出一條毒蛇來吧?
憐憐腦子里這么想著,身體也很誠實,舉著木盒的手支出挺老遠,還不忘叮囑余魚“你可別過來啊,離遠點兒,要真是蛇就咬我一人,到時候你還能搶救我一下!”
余魚瞧她一臉的視死如歸,好笑道,“哪兒來的毒蛇,我掂量著不是活物,你要不放心,拿筷子挑開不就成了。”
憐憐一聽也對,執著筷子跟夾餃子似的將那盒子一夾一翻——余魚剛才只看了個大略,粗制的白瓷藥瓶、青色的帕子,憐憐正翻開那個手絹包,露出一截青黑的箭頭。
又是箭頭——她心頭一凜。
憐憐卻是一愣,飛快地將東西丟回去,撤開筷子,跟盒子里真有蛇要咬她似的,盒蓋“啪”地一聲彈回去了。
余魚走過去想再掀開盒子仔細看看,憐憐下意識地伸手一擋,余魚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憐憐猛然醒悟自己這行為不妥,便把擋的姿勢順勢變成了掀“你說……白玉樓送這藥瓶子給我是什么意思?”
余魚感興趣的卻不是這藥瓶,而是那個烏黑的箭頭——看著就是那日她和白玉樓蹲墻頭逃跑后暗影拿給他的那枚。
她隔著布巾將那箭頭捏起來“這個箭頭,好像與咱們在順州府遇刺時那個箭頭有點兒像。”
何止是像,根本就是一模一樣。
憐憐聞言不吭聲,余魚瞇著眼細看那箭“這不是普通的錐形箭,而是三棱破甲箭,你看這上邊的倒刺和血槽,一旦射中要害必死無疑,估計射箭的人是怕射不中要害,所以還在箭頭淬了毒,雙重保險,這是一定要致對方于死地了!”
憐憐沉默了一會兒,眼睛發紅道,“這是要趕盡殺絕么,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