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余魚把白玉樓送回房后,就再沒看見他人影,他本來就深居簡出,看不見情有可原,可連時常出來走動的暗影都不見了,似乎在籌劃什么。
又忐忑不安地過了兩天,山莊平安無事,眾人一切如常,只有她覺得時間好像從來沒這么慢過,度日如年也不過如此。
這天晚上吃過飯,一向精力旺盛的汪小溪居然說累了,要早點兒回房休息,余魚心下一動,看向他,神色有些擔憂,汪小溪則沖她眨眨眼,胸有成竹。
林小木和憐憐見這倆人擠眉弄眼的,還以為他倆在“眉目傳情”,根本不知道今晚要發生大事——汪小溪說了,這事兒知道的人越少,“演”出來的就越真實。
況且,方圓畢竟害死了方丞,憐憐要知道了計劃,容易帶著個人感情色彩摻和進來,沖動壞事。
夜深。
余魚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今晚山莊出奇的安靜,連一向聒噪的蛐蛐兒都不叫了,似乎也屏息靜氣地等著看戲呢。
眼看再過幾個時辰,第三天的期限就過了,外頭還是毫無動靜,莫非計劃有變?
余魚這廂胡思亂想的同時,那邊一個黑衣人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了山莊的密室,密室里此時只有陸羽峰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那人獰笑一聲,舉起手來……
余魚睡不著,起身想出去探探情況,這時,外邊突然嘈雜起來,接著有亂紛紛的腳步聲從自己門前踏過。
一把拉開房門,遠處,眾人爭先恐后涌向密室的方向。近處,憐憐和林小木抬著手,正要敲門。
余魚忙問,“出什么事了?”
憐憐一臉焦急道,“有人夜襲密室了!咱們快過去看看!”
她衣衫穿得匆忙,帶子都系錯位了,余魚忙問“汪小溪呢?”
林小木很著急的樣子,“大半夜的……師弟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
余魚幾個隨著眾人的腳步匆匆趕到密室之時,連日來死氣沉沉大門緊閉的密室正大敞四開,里頭早已涌進了不少江湖人士。
正在外頭犯愁擠進不去,混亂中突然有人抓住她的手腕,沿著人群邊緣七拐八拐跟筆走龍蛇似的,不一會兒就進到了里圈,定睛一看——汪小溪。
余魚張口想問他情況,這時密室正中間忽然有人高聲呵斥著什么,眾人紛紛望去。
抬頭一看,有個黑衣人,被幾個人年歲較大的江湖人團團圍住,正在質問。
一個道長模樣的人道“白敢先,我等藏在里邊,已經親眼看到你夜闖密室,抬手要致陸盟主于死地,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那黑衣人猛地抬起頭來,余魚這才看出來是白敢先,心下一沉——她猜對了,看來平王表面是幫斬月樓,實際上真正屬意的卻是方圓,她往四處一看,沒看到陸羽峰“護法”方圓的影子。
白敢先臉色難看,似乎沒預料到是這種局面,不過好歹也是混跡江湖多年的老油條了,不至于讓人一句話就給制住,氣定神閑道,“張道長,眾人皆知我是去給陸盟主求藥的,如今藥求回來了,難道不該立即給陸盟主服下?”
說著從胸口掏出一個藥瓶來,高高舉起。
“這……”
張道長看了那個瓶子,一時語塞,聲音都不自覺低了下去“……既然是求得解藥這樣的好事,為什么不告訴大家一聲,何必半夜鬼鬼祟祟的來密室?”
白敢先哼笑一聲,指指一邊半死不活的陸羽峰,反問道“張道長,盟主是中毒,可不是感冒咳嗽,敢問情況如此急迫,難道我不應該第一時間給盟主服藥解毒,還要等到第二天白天大家都起來了,開個會廣而告之再來救人嗎?”
張道長語塞“這……”
“我倒是奇怪,張道長妄圖拖沓盟主的病情,阻攔我給盟主服藥,不知是安的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