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見她面色凝重,也收斂笑意,罵道“不過平王真是個死變態,連小娃娃也下得去手!這樣的人要做皇帝可了不得了,還不得滿天下的去搜羅嚯嚯人家好看的小男娃!”
白敢先跟著點頭,余魚喉頭發緊。
汪小溪說過,極樂閣常常接待一些有異癖的客人,如今想來,極樂閣閣主和順州知府這個層面的人,能搭上遠在天邊的平王,或許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吧!
從他們的話中,余魚可以判定,白玉樓幼時一定是經歷過什么不堪的往事……那時候他才幾歲,平王還是人么!她想著忍不住脫口質問了白敢先一句,“你怎么不保護好他?他可是你兒子!”
說完才覺得這話有些傻,補充一句,“就算不是親生的,也還是個小孩子,你就那么無情,忍心袖手旁觀?”
白敢先被她質問得愣了一下,面色凝重起來,“我是看著這腌臜事惡心,可也沒那么好心,有些事不是我能阻止的。再說,人家自己的親爹都默許了,沒有我干涉的份兒。”
親爹?換余魚愣住。
“余姑娘也是武林中人,可聽說過江湖第一刀客滿大海的大名?”
余魚一下子就明白他乍然提到滿大海是要說什么,原先腦中積累的無數條線索和疑問飛快地穿插起來,滿大海得手過公主、南薊、小蒼蘭……最后結成一張網的時候,她的表情有些碎裂。
“白玉樓是滿大海和南薊大公主的兒子!”
白敢先說出這個石破天驚的秘密后,自己先松了口氣,憋了這么多年,總算是說出來了,秘密這種東西,一旦開了頭,就很難收住嘴,就像突然被吹散了的蒲公英,不吹個干凈絕不會罷休,可不管它的去處是哪兒了。
“滿大海當年是俠客不假,可也浪蕩得很,尤其在女人這方面,算不得檢點,他周游五湖四海,紅顏知己遍布天下,不說一百,也有八十。他對于玩過的女人不屑一顧,對于糾纏他的女人更是棄如敝履,大公主挺著個大肚子找上門來的時候,他正在和新歡劃拳,美人在懷,臉面相貼互相喂酒,大公主見了那場面險些崩潰。”
白敢先打開了話匣子,興致勃勃地說著這些陳年往事,余魚沉默不語他也不在意,只顧自己發泄,甚至有一絲報復的快感,你們不是不想讓人知道這些茍且之事么?我偏給你說出去傳開,讓更多的人唾棄你們!
“可憐大公主一片癡心,他卻早就將她拋在腦后了,更不想管還沒出生的孩子,他以為大公主見了他這副花天酒地的德行,估計就知難而退了,可誰想南薊人的傳統,十分看重貞潔,男女都一樣,除非他跟這人死了,才能再選其他人,大公主身為皇室,做出這種未婚先孕的不光彩的事,根本無顏回故土,即便后悔莫及也只得委身在此,徒勞期望滿大海能回心轉意。”
余魚聽了,沒發表太多看法,只輕嘆一聲,“原來如此。”
“從那以后,大公主天天跟在滿大海屁股后,滿大海出去吃花酒不便,煩得夠嗆,我們曾在武林大會上交談過幾句,關系尚可,他四海為家,居無定所,又無知心好友,便將大公主甩給了我斬月樓,我心想斬月樓人員眾多,也不差她這可憐女子的一口飯,便收留了,正好那時我娘鎮日寫信催我成親,三天兩頭叫我相看,而我只想著要干一番大事,滿大海突發奇想,給我出主意說不如拿大公主做借口,直接說在這邊已經娶妻了,我一想可行,兒子也一并有了,免去許多麻煩。”
婉娘拍手道,“白郎聰明,確實省事!”
余魚“……”
滿大海可真夠缺德的!她現在一點也不崇拜他了!滿大海一個朋友都沒有,竟找上只聊過幾句話的白敢先處理大公主的事,足以說明人品上的一些問題了。
“大公主聽說了之后徹底心灰意冷,可孩子生下來不能無名無分,也只得默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