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魚不過是想炫耀下,即便不通過白玉樓,她自己也能查到許多有用的東西,但話一說完看他那神情,便有些后悔了——跟滿大海沾邊的事兒,都有可能使他想起許多不好的經歷,最好少提為妙。
另一方面,她又覺得,過去的事早晚都要過去,如果白玉樓不愿意面對,一直避諱,在心里有個疙瘩的話,長此以往也不是個事兒。
白玉樓沉默了一會兒,方道,“看來你最近查的事還真不少。不過那又如何?何利利若真有本事管得了滿大海,還會這么多年任他在外頭胡作非為,助紂為虐,拉都拉不回去么。”
“呃……”余魚被他這么一說,心里也沒底,“你說的也有些道理……可我看何大哥這次的樣子,都追到這里來了,是下定決心要帶他回去的。”
“如果滿大海執意要跟著平王蹚渾水,不肯回去呢?你覺得何利利能做到大義滅親清理門戶么?”
余魚搖頭——何大哥多半做不到,他只是人看著粗獷,實際上心地好得很,對外人尚且如此,對親弟弟更下不了手吧……
白玉樓看她表情糾結,回答不上來,淡淡一笑道,“你才認識何利利多長時間,就對他如此有信心了。從他這么多年來只跟在后邊替滿大海擦屁股,就知道他根本沒那個魄力來硬的,或者是他本身顧及血緣親情,或者是怕他老娘傷心。”
替滿大海擦屁股?余魚忍不住好奇地看著他。
白玉樓也不隱瞞,“你以為事到如今,滿大海還能是那個俠義刀客?他自從染上賭博,為了賴賬,找錢,濫殺無辜是家常便飯,名聲早就臭了,何利利知道了,勸阻無效,便跟在他后邊一路懲惡揚善,劫富濟貧,事后留下滿大海的名號,好歹替他博個亦正亦邪的稱號,傳到老娘耳朵里有好有壞,也不至于那般不堪。”
余魚聞言瞪大了眼睛——居然是這樣!她就說說書先生怎么還講滿大海做的好事呢,按照滿大海早早拋妻棄子算,他早該臭名遠揚了,敢情兒都是何利利在中間維持,虧她還對滿大海的事跡滿心憧憬,將他視為榜樣,原來是敬錯人了!
看來沒事真得少聽點兒書了……余魚一邊反省,一邊琢磨起師父見到何大哥時說的那幾句莫名其妙的話,師父還稱他為“大俠”,現在她明白了,可不是么!好事都是何利利做的,跟滿大海沒關系,他才是大俠呀!
如師父所說,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滿大海早晚得露餡!
可……師父在哪兒知道的這些?她第一個想法是,雪月天宮是殺手組織,雖然不販賣消息,但相對其他門派來說,消息也是比較靈通的,很多時候少不得要調查一番雇主和暗殺對象的身份經歷之類,好一擊即中。
再一細想,除非何利利和滿大海跟雪月天宮有牽扯,出過價,或者被出過價,否則以師父只認錢的性子,就算他們兄弟倆再有名,師父也不會關注兩個無關緊要的人。
然而自打師父也下山了,她發現,師父狀似心不在焉,實際上關注的事情似乎還不少。
她之前就有過這種直覺,隨著事情進展,現在這種感覺愈發強烈——師父有事瞞著她,而且是一件大事。
余魚突然沉默下來,白玉樓以為她是原本寄希望于武功高強的何利利出手相助,聽自己這么一分析失望了,搖頭輕道,“指望何利利靠親情感動滿大海,本來就不切實際。”
余魚扒完了最后幾口飯,揚頭看他,“沒有,你想多了,我只想請何大哥幫忙對付竇文杰而已,萬一竇文杰冥頑不靈,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只能將他先抓起來再說啦。”
白玉樓提醒道,“抓竇文杰,是為了對付平王,而滿大海是平王的貼身護衛,平王倒了,他也好不了。”
余魚一聽,怔了一下,“你是覺得,何大哥會因為親情而不辨是非?”
“你別忘了,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