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魚嘴上說得豪氣,等到酒真端上來了,又有些拘謹起來。
面對白玉樓,到底不像跟汪小溪和憐憐他們那般自在,至于原因,她倒沒往深了想,只是覺得,若喝多了在他面前失態(tài),會十分不雅觀,搞不好要被他嘲笑。
見她端著小酒杯小口啜飲,白玉樓笑道,“我記得你都是用碗來的。”
余魚立即想起那次在邊境五城客棧廚房的事來,那次……白玉樓應當是對她用了汪小溪所謂的“南薊幻術”,不過她早有準備,眼神渙散飄忽,躲過了他的控制,還假裝中計,白玉樓若要知道了她裝瘋賣傻的事實,估計要慪死了。
也是那回,她初次窺探到了他的秘密,至此一發(fā)不可收拾,好奇心可真是難以抑制的東西。
白玉樓見她目光流轉,只一笑,并不回答。她不言不語地坐著,低眉順眼的,倒比平時多了幾分恬靜,也多了一分距離感,她不經意間微微側頭的樣子,還帶著一些淡淡的冷艷,與平時的她很不一樣,估計連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
依舊沒有人說話,氣氛卻漸漸變得好起來,這種無聲卻有人陪伴左右的感覺也不賴,余魚喝著酒,竟然品出了一種歲月靜好的悠閑。
白玉樓指指桌上的小菜,溫聲道,“別光喝酒,當心胃痛。”
余魚脫口而出,“你為什么這么關心我?”
白玉樓似沒想到她會有此一問,微微愣了一瞬,方淡淡道,“只是一句客套話罷了。”
余魚抿嘴不服,心想,那給她拿五仁月餅,囑托小二哥煮姜湯,追著她送屋飯,也是客套?可她不敢追問,總怕得到其他答案。
她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直性子,也從不糾結流連,是個拿的起放的下的姑娘,可此時,她膽怯了。
說不清怕的是什么,總之她現(xiàn)在須得小心翼翼,因為對方是個細致的人,若她太草率,一個不慎,恐怕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這么說來,你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
白玉樓沒料到她會這么說,看她一眼,笑道,“你這是在夸我?難得,不是之前還跟我吵得厲害。”
“那是你之前隱瞞事實。”余魚據理力爭,“我要早知道,肯定不會跟你吵。”
“難道不是因為吵不過?”
“……”
余魚想了想,問道,“其實我吵架講道理也很厲害的,汪小溪有時候都說不過我。”
“哦?”
“我只是不想跟你吵。”
“為何?”白玉樓今天問題好像格外多,“……因為跟我吵沒意思?”
余魚抬眸看他一眼,很快又垂眸,“不是。”
白玉樓還想再問,屋外突然響起一陣騷動,余魚聞聲,則是已經眼疾手快地跳起來沖到門口將門打開。
一群閑著的客人妓女都圍著什么人在看熱鬧。
余魚第一個念頭就一把拉起白玉樓過去探個究竟,白玉樓手心一熱,只猶豫了短短一下,便反握了回去。
人群中,傳來女人嚶嚶哭泣的聲音。
前面擋著個大漢,余魚墊腳也看不到,正著急得轉圈,白玉樓在一旁幽幽道,“要不,騎我肩膀上看?”
余魚哭笑不得,嗔怒地拍他一下,“……你以為你是我爹啊!”
同時用萬能的招式高喊一聲,“誰的錢袋掉了?”
“我的!”
“我的!”
人群又是一陣騷動,散開了一些縫隙,余魚趕緊拉著白玉樓擠進去一點,圈中哭泣的人竟然是袁老板!
旁邊還站著一個魁梧的男人和一個正在翻白眼的媽媽。
滿大海!
余魚掩口,第一反應竟然是抬起袖子去遮白玉樓的臉。
白玉樓無語,拉下她袖子,提醒,“滿大海也認得你。”
余魚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