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起來。跑的意思是雙腿會同時離開地面!總是有一只腳在地上,那叫做走!”
凱列還是沒忍住,大嗓門和沒有受傷的時候一樣在城堡上空回蕩。他的肋骨似乎沒受影響,至少從聲音上完全聽不出來。
費奇邁出一步,又邁出一步,他跳著。沒辦法,在跑不起來的時候,只有跳一下才能夠讓雙腳離開地面。但是在極度疲勞的情況下,大腦發出“跳”的命令,雙腳只會執行“踉蹌”。
在城墻上跑了兩個月,本來已經基本適應了長跑,以為出頭之日就在眼前的時候,名叫“負重訓練”的怪獸又來了。沙袋?不存在的。費奇全副武裝,也就是帶著鉚釘鑲嵌皮甲、槍矛、兩把弩弓、三十支弩箭、匕首和雙頭錘、頭盔鍋、雨披、然后還有重達二十斤的各種冒險雜物,裝在前胸后背兩個背包中。
特隆說,真正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背包是跨在馬鞍兩側的。不過,這件事不能當著凱列的面說。一旦你提到“外出的時候有馬”,那么第二天你的負重訓練里面會加上一匹馬——需要扛在肩膀上的那種。
費奇想了想那個畫面,雖然覺得應該是騙人的,但他完全沒有想嘗試的機會。
跑得太多了、太累了會怎么樣?費奇會告訴你如同下地獄的感覺。這并非夸張。每邁出一步,他并不會覺得自己在前進,而是在墜落,不斷地墜落。地面給予腳底的支撐因為麻木而無感,只有永恒的引力是真實的。墜落,如同靈魂前往地獄一樣。
唯一支持費奇不要停下來的只有法術。在經歷了兩個月的訓練后,鞭打的疼痛已經沒有督促感,凱列的怒吼變得與催眠曲相同,就連晚飯中的肉湯也失去了吸引力。費奇一邊跑,一邊伴隨著腳步來背誦咒語,一遍遍地在大腦中將它們分類、整理、歸納,以此來麻痹自己。事實證明,只要不去想“停下來”這件事,雙腿或許是沒有腦子停止的。
“來,今天加餐,來喝湯!”基普林老人拄著拐杖,拐杖上掛著一個搖來搖去熱氣騰騰的陶罐,晃晃悠悠走了過來。“拉姆斯登,給我拿四個碗來。快跑快跑,你這個貪吃的小胖!”
拉姆斯登燦爛地笑著答應,心思和鼻子已經到了肉湯上空。不過他沒忘了將練習用的鈍劍交給巫瑪瑪保管,也沒忘了將竹席盔甲脫下來搭在架子上。小胖嗖的一聲跑出去,看起來比兔子都迅猛。
“唉,好累啊,不過有句話說得好,有了肉燉湯,別的都不想。哦,謝謝特隆。”基普林老人在特隆搬過來的椅子上坐下來,將拐杖和湯鍋都交給他。“你們這些小子訓練都挺辛苦,而且距離入冬分別也就一個月了。一個月后,三個小鷹下山過冬,特隆你要照顧好他們兩個。”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他們的。”
“別忘了訓練,不能停。”凱列哼了一聲,扶著胸口也坐了下來。“今年,除了別讓拉姆斯登吃胖外,你還要交會巫瑪瑪用刮胡刀。”
“他還沒長胡子呢。”特隆有些不解。
“沒長才要刮一刮,那樣就會長了。他長成那個樣子,本身就是一種危險。如果能有一臉絡腮胡子,應該會好一些。對,胡子就是盔甲,這么記住就對了!”
特隆一臉扭曲的表情,巫瑪瑪反倒沒有表示贊同或反對。如果有人將刮胡刀遞過來,他就會用,沒有排斥。如果沒人遞,他也不會惦記,沒有執念。
“罐子里是什么肉,味道好香啊!”費奇來到冰峰要塞后,豬牛羊雞沒吃過,馬、獅鷲、野狼、狐貍、兔子和松鼠倒是都吃過了。事實證明,只要有著大吃貨帝國的“不浪費、不奢求”的吃貨精神,沒有什么是身體承受不了的。
“竹鼠,掉進陷阱里的,真是倒霉的家伙。我的手斷了一個也能撿到好吃的,這就是本事!”凱列鼻子一嗅,就知道里面的肉是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