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在庭院中發出兩聲嘶鳴,然后就來到城墻上,仰起頭向天空噴出一股黑煙。
黑煙在飄落的白雪中非常顯眼,就像是潔白肌膚上的化膿傷口一樣。讓雪花如同舞蹈般飄動的風吹不歪這股黑煙,因此躲藏在山脊處的幾個人不費吹灰之力就看到這個信號,趕忙從藏身的巖石后面出來,快速但非常謹慎地向要塞方向過來。
兩男一女一共三個,陰謀家、偷襲者、召喚邪魔做交易的人,這些名號都能放在他們身上。這三個人雖然用木頭面具遮擋著面部,但從皮革盔甲縫隙中露出來的身材和敏捷的動作判斷,他們正處于最巔峰的青年時期。
最前面的男子是三個人當中最強壯的,也是下山速度最快的。一般兩三米的落差,他只是簡單瞅一眼,就會毫不猶豫跳下來,然后還能穩穩站住,表現出相當好的平衡性。在下山的過程中,他時不時回頭接應后面兩個,伸手扶一把、接一接。由于這幾個人都帶著面具,并未透露姓名和身份,所以先把跑在最前面的這一個叫做登山者好了。
第二個人相對登山者要矮胖一些,他背著一個并不沉重的木箱子,箱子有金屬鑲邊保護著,避免碰撞損壞,并預留吊環,用繩索穿過后牢牢固定住。
一個木頭箱子還不滿意,這個家伙腰間還有個足球大小的布袋,里面應該是個堅硬、形狀不規則的物體。布袋會隨著他的行走動作晃動,一下下撞擊他的大腿外側和屁股,可能有些疼,因為有幾下甚至會引得他皺眉。他在下到通往要塞的道路時停了下來,打開袋子,將里面的東西拿出來查看。
那是個血火石的夢魘雕像,黑色和紅色恰到好處地展現著邪魔駿馬的神韻。“沒問題,夢魘依舊在掌握之中,而且今天還有一次召喚并下達命令的機會。”
于是,這個人暫且叫做召喚者。
最后一個是一名女子,不僅帶著面具,還用一塊灰色的布將頭發全都包裹起來,然后用兜帽蓋住頭部,用斗篷遮住全身。她只有一雙纖細、潔白的手是留在衣服外面的,右手的中指上帶著一枚粗壯的黑色戒指。
她不讓別人碰她的戒指,因此從不伸出右手,即便在身體在山坡上失去平衡的時候。登山客幾次都只能拽她的肩膀,或者摟抱她的腰。女子對這些舉動并不在意,只是習慣性地將右手盡可能遠離登山客。
所以暫時叫她左撇子。
三個人來到要塞的城門口停了下來,吊橋已經升起來,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條深而寬的壕溝。登山客來到壕溝邊緣,探著頭看了看,又順著壕溝觀察城墻。他搖了搖頭,用粗糲的聲音說道“我能過去,但恐怕沒法幫你們過去。”
“你不是帶著繩索了嗎?”召喚者語氣有些不悅,“你不能拉我們上去嗎?”
“我帶的繩子比城墻的高度略高,但情報中沒有說壕溝就在城墻下。”登山客緩緩搖著頭,同時還在說話“情報的人應該測量實際高度,而不是將這兩個分開。你們若是有六米左右的摸高跳躍能力,那應該就能夠到繩子了。”
“咱們不能浪費時間,那……只好讓夢魘來開城門了!”召喚者捏緊了夢魘雕像,準備用掉今天最后一次下達命令的機會。就在這時,左撇子攔住了他。
“你背后的箱子上還有繩索,拆下來用或許能夠。”她用左手拽了拽召喚者背后的箱子“你來看看,這些有多長,夠用了嗎?”
“可能還差點。”登山者搖了搖頭“因為還要打結,所以還缺兩米左右。”
“兩米?你是不忘了算我們的身高?我站著不動就可以摸到兩米的高度。”
“你把繩子拆了,那咱們怎么將箱子吊上去?沒有箱子里的東西,咱們就是白來的!”召喚者看了眼登山者“你,將里面的褲子脫掉,腰帶也拿出來。咱們別浪費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