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看著位于貧民區之上的扭曲存在突然停止了它幾近瘋狂的揮舞，微微皺起了他那刻板的沒有什么表情的臉。

原先彌漫在空中的邪惡褻瀆的氣息就像凝固了一樣，僵硬的停滯在天上，甚至就連一直在遠方若隱若現的模糊嘶吼與呢喃都戛然而止。

“執事……這是怎么了……”

看著那副似乎根本不會有什么變化的刻板臉龐，一旁的一個還叼著雪茄的男人走到路易身旁，露出了與路易一樣的凝重。

“不知道，我這么多年沒有見過進行到一半就停止，甚至逆轉的儀式。”

路易執事搖著他沒有一點胡渣兒的臉龐，充滿了嚴肅的看著位于中央狂亂沙塵中的可怕虛影。

似乎……還有一些極其微弱，卻非常難聞的海腥味從貧民區里逸散出來的風飄了出來，甚至讓人能感覺到它其中蘊藏的恐怖哀嚎與那絕望的呻吟。

三個小隊，九個人，他們沉默的往貧民區中心——那充滿了混亂與瘋狂的地方走去。

…………

“約翰，你還能撐住吧。”

破鑼般的沙啞嗓音在那靜默無聲的“人群”之中傳出，先前的兜帽們現在已經丟失了他們作為“人”的外貌——

他們以肉塊為基本單位，一塊一塊如亡靈法師手中的憎惡一樣組合著。

先前能夠像劃開豆腐一樣的雙手劍此時卻不像先前那樣具有殺傷力，畢竟，豆腐渣與豆腐相比，顯然是豆腐更好切一些。

而這群人那“破破爛爛”的身軀，就如同零零散散的豆腐渣一樣，劍刃會輕易地從碎肉之間的縫隙中劃過。

他們襤褸的兜帽與斗篷此時就像是碎布條一樣搭在身上，甚至還有一些被兩塊碎肉夾住的破爛布條。

一旁的約翰不斷穿梭在人群覆蓋而形成的陰影當中，蒸汽朋克風的金屬煙桿帶著奇異的巨力砸向一個個向自己涌來的“縫合怪”，濺起了粘稠的血液與肉沫。

“他們快不行了。”

嘲諷冷冽的語氣從氣喘吁吁的他嘴里說出，聽起來不是那么具有說服力。

“你該不是出現幻覺了吧。”

沙啞干燥的嗓音流露出幾分調侃，只不過現在聽起來夾雜了些許野獸的意味……

“不，他們身上的氣息是真的在衰落。”

約翰這么給帕斯卡爾說著，似乎也在給自己心理暗示。

一旁的帕斯卡爾野蠻而無章法的揮舞著他“兩手”上的雙手劍，另外兩只手宛如野獸一樣撕扯著其他兜帽的身軀，完全沒有先前陽光開朗的樣子。

“你快不行了。”

約翰有些微弱的聲音差點被面前的“人墻”淹沒，細如蚊喃的傳到了帕斯卡爾耳邊。

“嘎嘎……碼洗噠……”

含糊不清的回應在人堆里傳來，甚至于在其中混雜了幾聲獸吼。

…………

墨綠腥臭的液體以及停止了噴涌，馬蒂奇腳邊的水位正在逐漸下降，先前到膝蓋的惡臭綠液現在已經降到了腳踝以下。

盯著面前精致秀美的臉龐以及自己額頭上逐漸被暖熱的手指，馬蒂奇想要動一下有些僵硬的身軀。

他的頭不像先前那么抽痛難忍，而且還不是那么難受了。

兩人已經非常靠近的距離讓自己有些惶恐，不知道應該怎么辦。

明明身后還有兩尊舊日支配者……就這么當著人家的面干這種事情……

而兩位不可名狀的偉大存在居然就像是看戀愛番的阿宅一樣，扭動著祂們臃腫肥胖的觸手，充滿狂亂意味的揮動著祂們的身軀。

似乎準備降臨的兩人……呃……兩神……也不對……兩舊日都默契的達成了某種不可言說的共識，就這么靜靜的看著兩人。

氣氛一度陷入十分詭譎的場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