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木真惱他行刺自己,飛起一腳,將他頭顱踢得飛遠,這才解了心頭之恨。他既找到了孛兒帖,此番目的已然達到,便開始束整隊伍,留五個千人隊看守主營,命合撒兒率剩余五千人向西追擊,和者勒米、別勒古臺一起絞殺蔑兒乞逃兵。這一戰足足打了兩個多時辰,鐵木真在主營等候,但見不斷有火箭沖天,捷報一路一路的傳來,先是赤老溫和博爾術各從東北趕回,共斬敵一千,俘虜兩千人,緊接著額古該又押著三百降兵進營,最后是者勒米率領的西路主力軍,共殺敵三千,俘獲五千人,只是首領脫黑脫阿不見蹤影,被其逃脫投奔乃蠻部去了。
鐵木真清點兵馬,見己軍只折損了一千來人,這一仗可算是大獲全勝,他吩咐將脫黑脫阿一族的宗室全部斬首示眾,其余俘虜連同搶來的財物、馬匹,便一分為二,分別交付給克烈部和札答闌部。額古該堅決不肯,定要三部平分,札答闌部的主將亦苦苦相勸,鐵木真無奈,只得道:“這次義父和安答助我奪回妻子,我以蔑兒乞部財富相謝,本就理所應當,但二位執意不肯,那便如此這般,我留下兩成,俱都分給下屬部眾,剩下的八成仍由兩部均分,若再推辭,那便是瞧不起我鐵木真了。”額古該等點頭稱謝,乞顏眾將得到賞賜,頓時歡呼雀躍,喝彩聲響徹全營。
鐵木真對脫黑脫阿搶奪妻子一事恨之入骨,親自來看對他宗族的行刑,見人叢中有一個五六歲的孩童,十分乖巧可愛,便問其身份,孛兒帖道:“這便是行刺于你的那位護衛者必臺的獨子,叫做曲出,他生母早逝,乃是由乳媼養大的。”
鐵木真吩咐將曲出帶上臺來,輕撫他的頭頂道:“孩子,我來讓我的母親收你做養子,把你培養成人,你可愿意么?”
合撒兒大驚,道:“大哥,此人和你有殺父之仇,你留他在身邊豈不是養虎為患?”
鐵木真道:“咱們蒙古人能騎善射,只要不自相殘殺,那便天下無敵。如今草原上有大小十幾個部落,你能將他們全部剿滅殺光嗎?我就是要將他們一一降服,俱都收為己用,這孩子正是例證!”果然回營他便將曲出交由母親訶額侖撫養,此人長大后勇冠三軍,也是蒙古國不世出的一員虎將。
此戰告捷,眾軍歇息了一夜,第二日清晨便開始分撥回拔,鐵木真因孛兒帖臨產在即,自己又負了傷,不宜疾行,便讓大軍先回,只留下婁之英等三人,及合撒兒率兩個千人隊護衛左右。路上婁之英問起孫妙玫的蹤跡,孛兒帖為人精細、巧捷萬端,是個女中豪杰,雖身在囚牢,卻對蔑兒乞部上下了如指掌,當即說道:“你說的那女子是首領脫黑脫阿一個外族義兄帶來的,聽說這人本事極大,在南邊赫赫有名,乃是中土數一數二的人物。他帶來的一男一女,似乎都是他的弟子,這二人心地良善、剛正不阿,博爾術和我,都是被此二人所救,實可算咱們乞顏人的大恩人。”
婁之英越聽越奇,再細問二人有何異樣,孛兒帖搖頭道:“我看他倆性情直率,不擅作偽,行為舉止均十分平常,你是說此二人有何不妥么?”
婁之英聽了馮春的傳譯不禁默然,實在想不通孫妙玫為何心甘情愿地同阿兀一起做下這些事來,正思索間,忽見合撒兒慌張來報,說有大批人馬,正從東方趕來,鐵木真皺眉問道:“可知是什么人?”
合撒兒道:“瞧不大清,但前方探子推測,大概是塔塔爾人。”
鐵木真臉色微變,道:“塔塔爾人卑鄙無恥,定是知曉了我們和蔑兒乞人開戰,想要坐收漁利!他見我軍獲勝,士氣正旺,卻不敢造次,只等我落了單,只有兩千兵馬時,那便前來追剿,當真是厚顏無恥。”環顧左右審視地形,見西南首有一座峭壁,光溜溜地如同鏡面,若是能夠登上,那對手便有幾萬人也都不怕,只是正面無法攀爬,若要繞到山背,則路遠時長,恐會被敵軍追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