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笑什么啊?”小月正夾了片肉往嘴里塞,見狀筷子一頓,好奇道。
真別說,這蒼蠅館子雖小,看著也不怎么干凈,但這味道卻出奇的好,一點不比她之前去過的酒樓差。
她心里對自家小姐的佩服不自覺又加深了一層。
蘇千曉目光還粘在對面,聞言頭也不回道“你家小姐這是在釣魚,現(xiàn)在魚兒馬上就要出來了,我自然高興。”
釣魚?
小月順著蘇千曉的目光往外看了一眼,內(nèi)心里又冒出了一堆問號。
但她瞧了瞧蘇千曉的神色,識趣的沒有多問。
她最近越發(fā)的覺得自家的小姐有些深不可測。
常常會做出一些往常絕不會做的事情,也會說一些她聽不懂的話。
不過,這有何妨?
她甩了甩頭,伸手摸了摸桌上放著的那堆東西,面上露出笑顏。
只要小姐對她好就夠了。
原本她只挑了一盒胭脂和一個水粉,但是小姐大手一揮“太少了,多買點,我的丫頭可是要帶出去見人的,絕不能給我丟份兒。”
結(jié)果,在店家的熱情幫助下,她就買了這一堆,結(jié)賬的時候,她原本肉疼的都快哭了。
一共得一兩銀子呢,但小姐卻眼也不眨的替她付了錢。
嘿嘿,小姐真好,比以前還要好。
她心里歡暢,又拿起筷子繼續(xù)夾菜吃飯。
這邊,在蘇千曉的注視下,對面的藥鋪里終于有客人陸續(xù)上門。
第一位是個佝僂著身子的老叟,一身門房的打扮,是咳著進去的。
第二位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一副伙夫的打扮,是跛著腳進去的。
第三位是個挎著菜籃子的中年婦人,手里還牽著一個捂著肚子直叫喚的幼兒。
……
看來這藥鋪的生意還不錯,就這一會兒就進去了五六個人。
只不過這客人多是販夫走卒,即便在平民中也是比較貧寒的一類。
整個下午,她沒干別的,就一直盯著對面。
吃過午飯后,小月被她打發(fā)到附近的各種小店鋪逛去了,她則坐在一個茶攤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茶。
這茶水五個銅板一壺,自然不是什么好茶,小月只喝了一口就連連皺眉。
但蘇千曉卻面不改色,泰然自若的一杯接著一杯的喝。
這茶雖然不好,但她可是逃過難的人,最慘的時候兩天都沒喝過一滴水。
所以,她知道口渴是什么滋味。
那個時候,別說是這劣質(zhì)茶水,就算是刷鍋水她都喝得下去。
但是,卻沒人給她哪怕是一滴。
他們僅有的水,渣男都分配給了他自己和渣母,連三個小妾都沒有。
呼——
她吐出一口濁氣,將心思收回來,放在了眼前的事情上。
春日里白晝漸長,但申時過后,這空氣里也多了一絲的涼意。
小月已經(jīng)回來了,茶攤老板準備要收攤了,開始忙著歸置自己的物件。
蘇千曉不動聲色的站起身,看了一眼西邊的天空。
日頭剛剛落下去,天邊還殘留著一抹淡淡的紅。
按道理這時辰應(yīng)該差不多了啊。
她心里剛冒出這個想法,就聽街對面?zhèn)鱽韯屿o。
她凝神看去,就見那個童子又出來了,將匾額抗在肩上拿回了鋪子里。
緊接著,一只石青色的靴子踏出門檻,又有人出來了。
只見這人頭發(fā)花白,面龐瘦削,顴骨很高,離得太遠,看不清其面上的神色。
但是那一身衣衫卻尤為的單薄和破舊。
說實話,若不是她早有準備,且在這里坐了一天了,否則絕不會相信這樣的人竟然是個大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