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曉就地轉身,微瞇著雙眼看了過去。
就見一堆人走了過來。
為首的是一老一少,老的不過花甲之年,頭發花白,面容嚴肅。
不,不能說是嚴肅,應該是比嚴肅的程度再深一點。
蘇千曉抿了抿唇,嗯,那老頭的表情可以用惡狠狠這個詞來形容了。
少的那個卻是個俊俏少年,看上去很溫和,有點人畜無害的感覺。
兩人身后則跟了十來個護衛,各個神光內斂,雖然不出聲,但一股極強的壓迫感卻撲面而來。
蘇千曉目光一閃,丟下藥碗站了起來。
這兩人應該是來頭不小了。
最起碼,就這種等級的護衛,她也就在城破那日見過。
這些人身上煞氣很重,和靖國軍那些士兵有得一比。
咋一看見蘇千曉的正面,那老頭眉梢就動了動,待一看清她腳邊的藥碗,他的眉毛就直接豎了起來,
“小姑娘,你確定你這是在救人?你知不知道你碗里的兩種藥藥性是相沖的,一個不好可就是毒藥了。”
蘇千曉沒理他,只掃了一眼他的背后。
蘇家兩名護衛立刻上前一步,看著她面有愧色,
“大小姐,我們都已經說過這里有病人,沒有做好防護最好不要進來……”
言下之意就是這些人非要硬闖進來的。
蘇千曉點了點頭,揮手讓他們先退下。
兩名護衛卻沒有走遠,只退了兩步就停下了,目光警惕的盯著這群突然闖進來的不速之客。
“二位,這時疫可是會傳染的,您們最好做好防護再進來。”
蘇千曉回過頭來看著老者和少年。
不過她沒有回復他剛才的詰問,只是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臉。
不僅是她,連小月,墨菊她們也一樣,整個腦袋都被布條纏住了,只余兩只眼睛露在外頭。
老者嘴角抽了抽,但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少年,還是道,
“景言,你先在外頭等我一下,我一會兒就出來。”
少年目露擔憂,但也沒有多說,只點了點頭就往后退走。
身后的護衛也跟著一起撤回到了包圍圈之外。
蘇哲這時已經丟下了拉著他詢問時疫的幾個鄉紳,疾步走了過來。
“爹,我沒事,您放心。”蘇千曉沖他笑了笑,目光明亮。
眼看已經來到包圍圈外頭的蘇哲,聞言頓住了腳步。
“那你忙,爹爹就在外頭,有事記得叫我。”他雖然苦笑著,但還是高聲道。
女兒這是不讓他進去,怕他也染上時疫,他都明白。
只是,看著女兒圍的只剩兩只眼睛的樣子,他的心里就忍不住發酸。
剛才,就在他還與蘇明蘇天商量到底該如何抉擇的時候,女兒就已經悄悄做出了選擇。
她要陪著沐玖一起解時疫,她要救那些素不相識的難民。
說實話,他雖然氣她自作主張,但是,心底里卻是悄悄松了口氣。
面對個別人的悲慘,他力有不及,但在這種大災面前,沐玖又說有辦法,那么他理應試上一試。
他們蘇家和柳家人的命是命,這些一起逃難至此的難民的命也是命。
他在這邊感慨萬千的時候,那邊蘇千曉已經示意墨菊洗了手,拿了布條過去幫那個老者做好防護。
能在別人避之不及的時候還硬要往這里闖,蘇千曉已經隱隱約約猜到了這老者的身份。
這人恐怕也是個大夫吧,而且看樣子還是脾氣不太好的那種。
“不用那么夸張,我自己來。”老者待墨菊走過來,劈手就奪過了她手里的布條。
然后在眾人的注視下三下五除二的就用布條纏住了自己的口鼻,然后就大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