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動作倒挺快呀?!彼み^頭來,往身邊覷了一眼。
那鍋里熬著的藥聞著味道正是她們之前熬的。
算算時間,應該是差不多沐玖那邊剛試驗完方子有效,蕭乾就把消息給遞了出去。
不然,淳安這邊也不會準備的這樣充分了。
要知道,調集人力物力是需要時間的。
另外,即便方子簡單,但有好幾樣藥材都是藥性相沖的,這配比起來可就需要十二萬分的小心了。
蕭乾沒骨頭似的,整個人都陷在了靠枕里頭。
聽見蘇千曉的調侃,他什么都沒解釋,只是伸出一條腿擱在了矮幾上。
蘇千曉撇了撇嘴,但還是挪了挪屁股,坐過去一點,由上而下輕輕的給他捶起腿來。
當初那九個小碗之中,其中有一碗藥并不是用來治療時疫的,而是用來預防時疫。
如果與治病的藥同熬,讓還沒染病的人趕緊喝下的話,那這時疫解決起來可就容易多了。
不過,這事她沒有問蕭乾。
因為按照這家伙的性格,肯定是早就安排妥當了的。
車隊離淳安城越來越近。
外頭忽然傳來紛亂的呼喊。
“啊,城門西邊那塊兒怎么有濃煙,那里莫不是失火了?”
“失什么火,你是失心瘋了吧,淳安東頭可是有那么大一條江呢!”
“哎呀,這什么味兒啊,聞起來可真難聞……”
蘇千曉伸手想要撩開簾子去看,蕭乾卻閑閑的看了她一眼,
“沒有解藥之前,染了時疫的人是三天之內必死的,這你是知道的?!?
他沒有繼續往下說,但蘇千曉剛摸到車窗簾的手卻頓住了。
她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了。
手指垂下,她的嘴唇也抿成了一條線。
“我天!那邊濃煙是在燒……燒尸體啊……”
外頭很快傳來雜亂的驚叫。
但那聲音卻又忽的低了下去,直至不可聞。
車轱轆壓路面的聲音,牛羊驢馬走動的聲音,人們腳底的踢踏聲,還有物件相碰發出的聲音,這些聲音越來越清晰。
但外面唯獨沒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
人患時疫而死,按道理是不能像往常那樣入土為安的,不然會后患無窮。
但是,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就在城門口附近將這些尸首直接焚毀,這也是他們從來沒見過的。
微風吹拂,一股股皮肉燒焦的怪味不斷襲來,蘇千曉喉間滾了滾,一只手撐在座位上,扭過身子去干嘔。
忽有一拇指大小的白玉小瓶伸到她臉頰旁邊。
瓶子是打開的,一股冷咧的梅香悠悠散出,聞之讓人心醉。
她那翻滾著的腸胃被這香味撫慰,剎那間就偃旗息鼓了。
“謝謝?!彼ち伺ど碜幼?。
“這個你先拿著。”他將瓶子往她手里一塞,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蘇千曉手里握著玉瓶,斜了他一眼。
她感覺有點怪怪的。
到底是哪里怪呢,她一時也說不上來。
半個時辰后,蘇家車隊從城門洞開的淳安東邊掠過,踏上了那條繞城之路。
是的,即使時疫已有辦法解,即使城門已開,也取消了進城的霸王條款,但他們還是選擇避城而走。
并且,整個車隊的實際領路人也由林育才被換成了文青。
決定是蕭乾下的,但整個蘇家卻沒有一人反對。
一來他們車隊最見多識廣的林育才最遠也才來過淳安,再往前可就陌生的很了。
二來,剛才一片火光,濃煙之中,是蕭乾及時出現帶著眾人離開了形容不善的吳白以及他帶來的那些鐵血護衛。
所以,盡管蘇哲并不如蘇千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