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吳白的問話,女子笑而不語,由小丫鬟扶著款款走下了馬車。
蘇千曉歷來不喜華麗的衣裳,總覺得太過貴氣逼人。
但此刻,她卻只能暗自嘆息,有的時候衣裳也是挑人的。
這女子雖一身華服,卻氣質(zhì)優(yōu)雅,如空谷幽蘭般,那貴氣仍在卻不逼人,反而有種不落俗套的清冷。
“去請你爹爹下車吧。”女子對著景言微微一笑。
“是。”景言恭聲稱是,這才親自登上馬車。
不一會兒,就有一方床榻被小心翼翼的搬了下來。
女子仔細檢查了一番,才向著不遠處一指,
“先請大人去帳篷里休息一下。”
景言親自跟著床榻過去了。
女子這才扭頭向著他們這邊看過來。
一雙妙目清澈透亮,雖隔的有點距離,但那眸光里的溫柔卻半點也藏不住。
沐玖微微一晃,差點沒站住。
關(guān)鍵時刻,一雙小手伸了過來,扶住了他的胳膊,是蘇千曉。
停了半晌,蘇千曉才聽見沐玖略顯疲憊的聲音,
“小師妹,好久不見。”
兩邊相距有三四丈遠,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千曉覺得那女子聽見這句話后身形好像也晃了晃。
“大師兄……”女子沒有往這邊走,只站在原地向沐玖行了一禮。
“若水,外頭風大,有什么話咱們還是去里面說吧。”
吳白迎了上去,擋在了女子身前,隔絕了二人的視線。
“好。”李若水沒有堅持,只是微微一笑就隨著他向營地走去。
蘇千曉這才略略松了口氣。
唯有小木左右張望一眼,有些迷茫,
“今天明明沒刮風啊,那不遠處的枝頭,樹葉子可是動都不動的。”
沒人理他,沐玖已經(jīng)在往帳篷那邊走了,蘇千曉和蕭乾也跟了過去。
營地里最大的那頂帳篷里,人都已經(jīng)來齊了。
床榻擺放在居中靠左的位置上,景言,吳白與李若水正站在床尾處。
沐玖進了帳篷,直接就坐在榻前的凳子上開始把脈,一聲不吭的。
蘇千曉目光在周圍略略一掃,直接落在了病人身上。
這人身材高大,五官端正,即便在病中臉部線條也很硬,可以看出來平日里是頗具威嚴之人。
更為奇特的是,這人看上去氣色很好,臉色紅潤,唇色也正常,若不是半閉著的眼睛透出來的眼神渾濁不堪,根本就看不出來他有什么異常。
足足一盞茶后,沐玖才松開手指,站了起來。
床上的人眼珠動了動,向沐玖這邊移了移。
景言也緊張起來,
“師伯,我爹他怎么樣?”
沐玖看了他一眼,
“不怎么樣,和你給的那幾張紙上所寫的沒什么出入。”
……
氣氛有些沉凝,當著病人的面,誰都不知道他這句話該怎么接。
床上的人眼珠又動了動。
一旁服侍的一個小廝模樣的人立刻道,
“主子是問他這病還有沒有救。”
頓了一下他又道,
“主子還說,你們不能避開,他要聽真話,知道所有的詳情。”
吳白瞥了沐玖一眼,面色有些猶豫。
景言卻點點頭,對沐玖道,
“師伯,有什么話您就照實說吧。”
沐玖掃了他們一眼,忽然勾唇笑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蘇千曉也一樣。
與沐玖相處了兩年多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他露出這樣的笑容。
他明明在笑,但眼底卻全是諷刺,還有更深的情感一閃而逝。
“曉兒,你去準備五毒散,小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