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自己的臉頰，一瞬間，她感受到無數雙眼睛都盯向了自己……不，是看向她臉上的胎記。

那是一塊艷紅如火的印記，從眉梢直到下頜，生生占了她半面容顏。

為了她的臉，父親和母親尋遍了世間名醫，然而得到的答案只有一個——無藥可醫。

楚瑤曾無數次地懷疑，是否她不是父親和母親的孩子。否則，怎的他們那樣一對兒令人艷羨的璧人，會有她這般模樣的女兒。京都的好人家都想與林家結親，可一看到她這張臉，便是再垂慕林家的家世，也紛紛婉拒了。

“公主說的是……”

楚瑤坦然地微笑，仿佛沒有注意到旁人的目光一般。

她早已習慣了外人的指指點點，百毒不侵了。她是整個京都的笑柄，也是林家的恥辱。在別人的眼中，她是個沒有未來的女子，所以在甄選皇子伴讀時，她毅然報了名。既然嫁不了人，她便要尋一個其他女子都未走過的路，哪怕要艱難十倍百倍，她也要嘗試一番。好在她滿腹詩書，小小年紀就被破格選進太學。好在，楚南軒愿意收留她。

云迪公主似乎也習慣了楚瑤的唯唯諾諾。她每每罵的極為難聽，楚瑤都會以微笑回應。即便她知道，楚瑤骨子里并不是個省油的燈，卻再難繼續發難。

再看楚瑤極丑的笑容，云迪深覺無趣。

“罷了，一會兒你就走在轎輦的旁側吧。告訴你，這是莫大的榮耀，其他官宦小姐們求都求不來的。你來綺繡宮也有一月了，別讓南軒哥哥以為本公主虧待了你，冷落了你。”

說完，她重新坐回梳妝鏡前，立在旁側的宮人立刻擁上前去，七手八腳地扮了起來。

楚瑤復又站了起來，這樣的戲碼在綺繡宮每天都會發生幾次。云迪仰慕楚南軒，生性驕縱任性的她，不允許任何一個女子接近楚南軒。比起被毀容的楚荀和被淹死的楚云，生來奇丑的楚瑤狀況已經好得太多。

這樣想來，她該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