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只有丁壯抱怨，軍中像丁壯這樣的軍士有不少。

當初開始全力練兵的時候，李元給魏卿塵和謝崇陽說，要他們告訴全軍將士，不久就要出征北韃，讓大周的百姓不再受北韃的侵擾，過個好年。

可是現在是最好的時機，李元卻遲遲不發兵。

就連趙王李偡，也看不下去了。

全軍這半年吃著最好的伙食，全體將士拼命練了五個多月，現在正是士氣最旺的時候，此時不出兵，更待何時。

“父皇，兒臣這幾日在大營聽到軍士們的士氣正盛，現在也是北韃轉草場的時候，是我們發兵的最好時機。”在宣政殿，李偡跪在地上請求李元發兵。

“二弟，你這是在質疑父皇？你也大了，不要總是給父皇添亂，父皇有他的決斷的。”太子李代扶起李偡，還勸他先不要急。

“再等等，容朕考慮考慮。”李淵瞇著眼，從鼻孔里舒出一口氣。

“不能等了父皇，這個月北疆來報，又有十幾個村莊，近三千子民被搶掠，一千多人被殺了，幾百個青壯年被擄走了啊父皇，那是人啊，活生生的人啊！

我們坐在高位上，看著百姓受難卻猶豫不決，父皇，水能載舟，亦可覆舟，沒了百姓，這江山還在嗎？”

李偡依舊跪著，他實在想不通他這當皇帝的老爹是什么想法，不保護百姓，養那么多兵干什么？

“放肆！”李元被兒子說中了痛楚，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一堆奏折往兒子臉上摔去，反了天了！

“兒臣只是說的心里話，又不是針對父皇，父皇不要生氣。”李偡是個直性子，又從小得李元的寵愛最多，和李元說話一直不管什么君臣之禮，就是尋常父子一般。

兒子如今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是父皇似乎變了。

“我是你爹，你什么時候能像個兒子一樣對我恭恭敬敬的？”李元指著李偡吼道。

“父皇別生氣。”李代扶著李元坐下，胖墩墩的身體又快速跑出去安撫自己的弟弟。

“二弟，你如今大了，不是小時候了，再不要像小時候一樣和父皇耍脾氣了。我們做兒子的不能為父皇分憂，已經是很慚愧了，你怎們能再惹父皇生氣呢？”

李代長得憨厚老實，讓人看著和善可親，他說話李偡偶爾也能聽進去一兩句。

“太子殿下，不是我不懂事，可是我從小就在軍中，就算是想為父皇分憂，那也只有在戰場上才有用武之地，我這不是請示讓我去為父皇分憂來了嗎？”

“你，二弟你在狡辯！”李代知道李偡能言善辯，卻沒想到他這歪理歪的這么有理，自己竟然無言以對了。

“父皇，兒臣是代表三軍將士來請示父皇的，還望父皇早日下令，否則將士們暴動起來，就是魏卿塵和謝崇陽在，怕是也壓不住他們。”

李偡說完，就告退出來了。

李元并不是不想發兵，他比任何人都想發兵，只是他在等一個人的信，在見信之前，他不會出兵的。

好不容易過了三天，軍中的議論已經到了沸騰的程度，李元終于下令出兵了。

“魏大將軍，明天就要出征了，今晚給你做了幾個餃子，祝我們早日凱旋。”曲毓琬端著一大盤餃子，放在了魏卿塵大帳的矮幾上。

“小玉，你還會做飯？”正在和魏卿塵商量出征事宜的李偡看見餃子，深深吸了一口氣。

因為曲毓琬端進來的餃子格外的香。

“等凱旋了，我做更好吃的給趙王殿下吃。”曲毓琬把蘸料端出來，李偡早就坐下等著了。

“大將軍，過來坐呀。”曲毓琬見魏卿塵站在沙盤前看著自己，心想幸虧趙王背對著魏卿塵，否則他看見魏卿塵看自己這眼光，得怎么想？

“好，好。”魏卿塵放下手中的小木棍，走過來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