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毓琬往祭星臺下面看去,黑暗中看不清是誰,只看見有人影從地宮的入口處出來了。
“大師,敢問大師是何人?”曲毓琬見這位僧人連摘星子手里的那個紅色的圓球都能一禪杖就打得粉碎,又聽他自稱是靈虛國的人,心里不免好奇。
“靈虛雪域的一個游僧罷了,不值一提。”僧人向曲毓琬施了一個佛家的禮。
“大師,曲毓琬有一事不明,還望大師能解惑于我。”曲毓琬給僧人回了個俗家的禮。
“施主請說。”
“摘星子癡迷的成仙之術,真的能讓他成仙嗎?還有他對您所求的來世,是真的嗎?”曲毓琬一直懷疑自己是陷在了一個夢里,只是她搞不清楚究竟今生是來世的夢,還是來世是今生的夢。
今生和來世,魏熠和魏卿塵,自己和曲流素,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夢。
“這世上的事情,要是真的能分得清楚真假,那便沒有這么多的麻煩了。至于來世,誰說的清楚呢?”
“今生和來世,能修得嗎?”曲毓琬還是想知道答案。
“施主,你是聰明人,怎么也執著于此呢?只要是你感受到的,你就當它是真的吧。”僧人說完,寬大的僧袍擺動著,拄著禪杖下了祭星臺。
曲毓琬看了眼地上摘星子和珖琰的尸體,也跟著僧人下了祭星臺。
地宮的入口處,十幾個穿著僧袍的年輕僧人扶著從地宮里解救出來的滿和其他六個女子,等著自己家師父的安排。
“施主,這些女子我的弟子已經救了她們的性命,出家人不方便帶她們回去,還請施主給她們一條生路。”僧人轉身看著從黃土臺子上走下來的曲毓琬說道。
“麻煩大師讓弟子把她們送到東城門,那里有我的人。”曲毓琬自己走過去扶著滿,剩下的幾個女子由僧人們扶著。
一行人到了東城門,把失血的女子們扶上城樓,曲毓琬才借著塔樓里的燈火看清楚僧人的臉。
這個人,好眼熟。
“大師,我見過你。”曲毓琬放下滿,請僧人坐在桌子旁邊。
“眾生最后,皆會相見。”僧人雙手合十道。
“不,大師,我是真的見過你。當年在靈虛王城的大寺前面,我去領靈虛王的福餅,當時您就站在他身邊。”曲毓琬激得很清楚,當時桑莊海的身旁站了八個僧人,離桑莊海最近的就是這位僧人。
剛才在祭星臺上,曲毓琬還以為功力這樣高深的僧人,必然會是和師父一樣是個高齡老人,卻不知是自己見過的一個年輕僧人。
“我本就是靈虛雪域的一個游僧,能在大王身邊為眾生授福,是我的福報。”僧人雙手合十說道。
“大師,我知道我不該問,但是我最后還是想再問一次,摘星子”
“摘星子是我靈虛國前朝的皇孫,我會帶他回去的。”
“那您許諾他的來世?是真的嗎?”曲毓琬想起自己和魏卿塵的來世,她現在就怕那只是一場夢。
“我說了,你當下感受到的,就是真的。我許諾他的來世,只看他的造化了。”僧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起身去看滿和其他六個女子。
“大師,她們就交給我了,大師盡可放心。”曲毓琬跟著僧人看著滿,幾年不見,滿已經有了白發,她的一生終究是耽誤了。
“好,那我就回去了。施主珍重。”僧人說完帶上他的徒弟們,下了塔樓往西邊的城門去了。
曲毓琬目送著僧人們走后,回到塔樓里去看那幾個傷兵。
“夫人,劉大柱沒挺住,今天下午沒了。”年輕的軍醫站在曲毓琬身后,垂頭說道。
“知道了。”曲毓琬本來想說點什么安慰一下軍醫也安慰一下自己的,可是只說出這三個字后,她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上了,噎得生疼。
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