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小的碎片,只能用來抹脖子。
可是菲菲不知道,這東西抹脖子是很鈍的。
本來我也不知道,直到我真的抹了。
割了老半天,血才流出來。
如此耽誤時間,護士已經(jīng)沖進來了。
醫(yī)生說“你的雙向情感障礙復發(fā)了,你需要吃點藥。”
我知道他們覺得我在自殺,但我其實沒有。
要知道,菲菲是不會死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她都沒死,我又怎么能死?
再說了,倘若我死了,我們家人就要去給她爸爸拔管子。
哦,對。
穆北堂上周就已經(jīng)醒了。
我還去醫(yī)院看了他。
我跟他說“菲菲沒死,有人把她截走了。但我不去找,因為我知道她不想見我。”
所以我根本就不想自殺。
我只是覺得心臟的壓力很大,需要割開動脈,讓血流一流,免得它崩裂。
那天,從醫(yī)院走前,穆北堂說“這個給你吧。”
那是個小錦盒。
里面躺著一只戒指。
菲菲不知道,這個戒指和結婚那只有一點不一樣。
結婚的那只里面刻著“huaafei”,這只里面刻著“fanhua”。
會做這種微小的改動是因為,我希望徹底地套牢她。
用我的名字。
菲菲不知道,她后來已經(jīng)不愛我了,別說戒指,她甚至經(jīng)常連我也不看。
第一次為菲菲套上戒指的那天,據(jù)穆北堂說,那是一個黃道吉日。
那天是我第一次吻她,也是我第一次試圖吻一個女人。
她的唇如我想象的一樣柔軟,散發(fā)著來自于她身上的香氣。
我們誰都沒有伸舌頭,對于初吻來說,僅僅是貼著就讓我情難自禁。
我將戒指套入她的無名指,然后握著她的腰,輕輕地吻她。
有那么一瞬間,我是什么都沒想的。
整個世界只有她。
決定把菲菲嫁給我的那天,穆北堂和我單獨聊了聊。
他說“之前在你們公司的那位林修,他說自己喜歡我女兒,還說他家里有些資產(chǎn),公司市值兩千多億。”
我說“林修家是這樣的。”
畢竟林先生不及我父母富有。
“但我不想把女兒嫁給他,菲菲說她只喜歡你。”穆北堂說,“你是她第一個喜歡的男人,我也覺得你不錯。相信我,我女兒值得你像我一樣疼她。”
那是在我和菲菲離婚前的一個夜晚,我抱著菲菲。
結婚之初,她很希望我離她近一點,總是充滿期待地望著我。
但那時她已經(jīng)不需要了,只是我在抱著她。
即便睡著都是一副戒備的樣子。
朦朧間,我聽到她在叫“爸爸……”
聲音低低的,像一只小夜鶯。
我低頭去吻她的臉,她便開始低聲地抽泣,靠進了我的懷里。
我輕輕地吻著她,她抱著我,小聲地啜泣“爸爸……”
那時她已經(jīng)病得很重。
但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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