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邁進一只腳,身后便傳來聲音“站住。”
是繁華。
我轉過頭,見繁華正站在我的身后,微微瞇著眼,像審視什么奇怪的東西似的,錯愕、怔松又陰郁地看著我。
這目光……
就和那天在電梯里一樣。
令我極度不適。
對峙間,他身旁的女人挽住了他的手臂,笑著問“阿華,這是誰?”
繁華就像突然驚醒似的,神色一斂,扭頭對女人說“到貴賓室去等我。”
一邊溫柔地拉開了她的手。
女人朝他溫柔一笑,順從地放下手,轉身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來,扭過臉來看著我。
她的神情很平靜,沒有絲毫憤怒,更沒有笑,只有平靜。
她看著我的目光也是很平靜的,如同我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死物。
我不由得有點出神,這時,耳邊傳來繁華的聲音“來。”
我看向繁華,他已經轉身朝辦公室走去。
進辦公室之前,我又下意識地朝女人的方向看過去,已經沒人了。
我進辦公室時,繁華已經在老板椅上坐下了。
我來到他的辦公桌前,望著他。
望著他靠在椅背上,含起了一支香煙,按著打火機,將它點燃。
隔著徐徐攀升的灰白煙霧,他倚在老板椅上,微微瞇著眼,沉默地打量著我。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明明就是繁華,現在屋里也沒別人,但他好像就是第一次見到我似的,看著我的眼神里,寫滿了陌生。
我也覺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他已經吻過我三次,可我從來沒在他身上聞到過煙草味兒。
我別扭極了,說“繁先生,辭退信我已經收到了,你還……”
“你就是孟菲菲?”他忽然截住了我的話。
口氣跟昨天在電話里一樣,冰冷,陰郁。
難道真的突然不認識我了?
我有點緊張,說“是……”
繁華沒吭聲,拉開了抽屜,拿出了支票簿。
很快就在上面寫了一些字,撕下一張,丟了過來。
我拿起來一看,是五百萬。
“走之前,”繁華說,“把你的臉整回去,名字改掉。”
我以為我聽錯了,抬起頭愕然問“你說什么?”
“我說,”繁華盯著我的臉,傲慢地說“你的確整得很像,聲音也模仿得像,甚至連姿態動作都一模一樣。但是,你這種女人我已經見過太多了。”
“……”
他是中邪了嗎?
在說什么怪話?
“看在你這么‘努力’的份兒上,我愿意給你一次機會。”他的目光越漸兇悍,語氣簡直危險,“自己把臉整回去,把名字改掉,你沒有資格叫菲菲。”
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但我還是明白危險的,本能地覺得害怕,顫聲說“但是我沒有整過容呀,而且我從小到大都叫菲菲,繁華,你是喝酒了嗎……”
我的話沒能說完。
因為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捏住了我的臉。
他用力極大,我只覺得下顎幾乎都要被他捏碎了,劇痛無比,眼淚情不自禁地簌簌而落。
繁華盯著我,就像盯著殺父仇人。
他不說話,而我說不了話。
這個恐怖的過程持續了好久。
終于,在我的臉幾近麻痹時,聽到了繁華的聲音“哭起來也很像,看來,是真下功夫了。”
“……”
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三天之內,我需要知道你已經做了手術。否則……”他語氣轉低,更為冷冽,透著一股陰狠,“我就親手幫你整。”
說完,他松開了手。
我捂住臉,擦了擦眼淚,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