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衣帽間,準備換衣服時,見桌上放著個小藥箱,旁邊放著我的手機。
密碼已經換回去了。
我取了鑰匙,往車庫走時,劉嬸跟了上來,說“先生剛剛出去了,說是公司有事,要出差幾天。”
“嗯。”我說,“我知道了。”
“你們是吵架了嗎?”劉嬸說,“我看客房里……”
她肯定是說有血的事,我說“沒事的,是我來的時候沒注意。您怎么問我這個?”
我們住回娘家后,繁華就很少對我動粗,我想可能劉嬸一直都不討厭繁華。我不知道我爸爸有沒有對她說過什么。
“是他爸爸說,他脾氣不好,如果他欺負你,一定要我告訴他。”劉嬸說,“不是就好,我看他走時眼睛紅紅的,不像是發怒的樣子。”
我沒說話,點了點頭。
拉開車門時,劉嬸又問“你最近總是這么晚出門,是要去哪里?”
“去看個朋友。”我說,“他病了,繁華也知道。”
劉嬸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
我問“您想說什么?”
“就是……”劉嬸糾結地說,“想多一句嘴,希望你不要怪我。”
我點了點頭。
“你……”她問,“覺得現在的生活好嗎?”
“……”
“他對孩子們特別關愛,對你也是百般照顧,生怕怠慢你,”劉嬸說,“他爸爸也是,每天只想著如何讓你開心……你覺得現在的生活好嗎,嗯?”
劉嬸是個傭人,但她是看著我長大的,她比很多人都了解我。
所以我看著她,一時間失去了語言。
我想我知道她的意思。
因此,許久我才說“我之前覺得挺好的……應該說覺得很好。”
劉嬸的眼睛一下子就黯了,嘆了一口氣。
她看出來了,我想起來了。
果然,片刻之后,她擦了擦眼睛,說“老爺最怕你想起那些,他是希望那些都過去的……你怎么命這么苦……”
去醫院的路上,我打開一點車窗,冷風順著車窗鉆進來,仿佛一根根鋼針,扎進了皮肉里。
是啊,我這才發覺,早在兩周前,秋天就來了,氣溫驟然降低,黑夜變得漫長,就連街邊脆生生的樹葉,也開始片片飄落了。
意識到這一點,我忽然有點莫名的恐懼。
我死的時候,那是一個冬天。
這個冬天來臨時,又會發生什么呢?
權御在他之前住的那間醫院有投資,雖然不多,但足夠讓他享受到很好的醫療。
我來時,被告知探病時間已經過了,只好又打權御的手機。
這次還是唐管家接聽,他那邊很嘈雜“你好,孟小姐。”
“我在醫院。”我把情況講了一遍,問,“能讓我進去嗎?”
“這……”
十分鐘后,唐管家匆匆出來,將我迎了進去。
我這才知道他怎么這么猶豫,權御的病房門口又圍了那些親戚。
想是知道了腳步聲,我剛轉過彎看到他們,他們便立刻扭頭看過來,見到我頓時沖了過來。
唐管家未卜先知似的擋在了我的面前,幾人便停了下來。
唐管家陪著笑,說“各位……”
“老唐你不要說話,”權御的那位姑姑嚴厲地看了唐管家一眼,朝我笑了,說,“這不是繁太太嘛?怎么,是代表繁先生來看我家阿御的嗎?”
唐管家說“孟小姐是權先生的貴客……”
“什么孟小姐?”姑姑立刻糾正道,“是繁太太,何況人家姓穆,八年前就跟繁華結婚了。”
她說到這兒,又對我道“是這樣吧?”
我說“我是來權御的,請各位……”
“看吧,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