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聽南都能一下想到的風險,他怎么可能沒想到?
我甚至還想到,他爸和他二姐是做那種行當的,那他們在眼里,算不算人物呢?
這會不會拔出蘿卜帶出泥,一下子把他們家全兜進去?
整件事真的安排得太快了,快得仿佛一場夢。
很快,手術室的大門關上了。
我和唐叔一起坐在休息區,望著緊閉的門,沒有對話,但周遭的氣氛卻如地震前一刻,焦躁而緊繃。
直到忽然,電梯方向傳來“嗡”的一聲。
我倆下意識地站起身看過去,是裝著心臟的器官運輸箱。
直到它被拎進手術室,我的身體才松懈下來,下意識地看向唐叔,見他正看著我。
四目相對。
我見他目光緊張,便張口,試圖安慰幾句,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我的第一反應時站起身,來到墻角,一邊拿出了手機。
來電人是穆安安。
我接起來,聽她抱怨了幾句無聊,又說要我看她。
我沒精力應付她,連“再見”也不想說,便掛了電話。
望著手機屏幕,想了想,我又撥通了繁華的號碼。
這次是他自己接的,而且接得很快“菲菲?”
聲音很輕快,一點也不像剛剛發過燒。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繁華……”
“……”
他陷入沉默。
“等權御好起來,”我說,“我們就帶著孩子去旅行吧。”
繁華依舊沒說話。
“咱們可以去海邊,”我說,“或者找個小島,釣釣魚……咱倆好像不適合一起釣魚。”
繁華這才出了聲,聲音輕輕的“好……”
或許他還有后話,但我不知道,因為就在他說這個“好”字的同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我循聲望去,是以院長為首的幾位醫生和保全。
他們朝手術室走去,我見狀連忙過去跟上,問“出了什么事嗎?是手術有什么問題嗎?”
眾人停下腳步,院長朝其他醫生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進去,又對我說“繁太太,我們需要給心臟做一個傳染病測試。”
我問“為什么要做這種測試?你們之前不是看過報告了嗎?”
心臟離開供體后只能存貨八小時,除去運輸和手術時間,余下的每一分鐘都很寶貴。
所以,傳染病什么的,早在取出心臟之前就已經做過了測試,并傳給了這邊,他們根本不需要二道檢查。
“是的,”院長壓低了聲音,說,“但您的心臟來源不合法,如果權先生去世,醫院將承擔莫大的法律責任。”
我不是權御的妻子,繼續扯皮更是浪費時間,便問“你們需要多久?”
“一小時之內。”
我們的作違法,權御又不能轉院,只能聽人家的。
我只好答應了這件事,回到休息區等著。
又度過了煎熬的二十分鐘。
這二十分鐘里,我的眼皮突突直跳,總覺得有壞事要發生。
終于,院長帶著兩名醫生回來了,唐叔跟在他們的身側,幾人均神色焦急。
這表情一看就沒好事發生,我心里更是一沉,趕緊站起了身。
不等我說話,院長就已經開口了“我們檢測到了hiv病毒。”
一小時后,我和唐叔一起站在病房外,隔著玻璃望著病房。
權御躺在里面,因為麻醉的關系,還沒有醒來。
不過今天我來時他狀態已經極度不佳,所以他并不知道我們曾把他推入手術室……又直接推了出來。
我坐在椅子上,拿著那份報告反復地看著。
唐叔在旁邊安慰我,說“心臟來源畢竟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