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房間出來,靠在門板上,只覺得近乎虛脫了。
在這種狀況下還要假裝鎮定的撒謊欺騙三個精明過頭的孩子,真的好累。
冷靜了一會兒,不遠處便傳來了腳步聲。
我扭頭一看,是侯少鴻。
他站在不遠處,朝我笑了笑,問“還好么?”
我點了點頭“你怎么還沒睡?”
現在已經過十二點了。
“我來又不是為了睡覺。”侯少鴻笑著說,“給你做了夜宵,來吃吧。”
來到餐廳,桌上已經擺了幾個菜。
侯少鴻解釋說“我不會太做菜,你姐姐也不會,她說廚師明天才到。你將就一下吧。”
我道了謝,拿起筷子,其實根本沒有食欲,便問“我姐姐睡了嗎?”
“嗯。”侯少鴻說,“她今天累壞了,說她先睡,也要你吃過東西就睡,明天一早她再找你商量事情。”
我點了點頭,吃著盤子里的菜。
過了一會兒,忽然聽到有人叫我“菲菲?”
我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地抬起頭。
是侯少鴻。
胸口莫名有些堵,這時,侯少鴻露出了關切的神色“你還好么?”又道,“抱歉,我不該這么叫你。”
我搖了搖頭,勉勵揮掉那陣躁意,問“你要說什么?”
“只是問你覺得菜怎么樣。”他說到這兒,笑了一下,道,“只是隨便聊聊。”
我點了點頭,說“很好吃。”
其實我哪里嘗得出味道呢……
我的情緒已經幾乎要掩蓋不住了,幸好,侯少鴻沒有繼續照我說話,而是保持著安靜。
勉強吃了幾口東西,實在吃不下更多了,我只好說“抱歉,我吃不下了。”
侯少鴻點頭“去休息吧。”
我點了點頭,從椅子上起來時,卻忽然感覺眼前有些暈。
眼看就要摔倒之際,一股力量托住了我的手臂。
許久,我的眼前才重新恢復了色彩。
扶著我的當然就是侯少鴻。
此刻他坐在我的對面,滿臉緊張“你的臉色很差。”
我點了點頭,說“我沒事的……”
侯少鴻說“你姐姐已經告訴我了。”
“……告訴你什么?”
“你的病。”侯少鴻說,“我理解你不想讓別人知道的心情,但你應該告訴我的……這樣我至少不會讓你跟我喝酒。”
我搖了搖頭,說“喝酒沒事的。”
“你上次可是發燒了。”
“那也沒事的。”我說,“只是發燒而已。”
侯少鴻先是不說話了,良久,又道“你姐姐說,情緒很差時也會加重。”
我沒說話。
“你知道的,我是律師。”侯少鴻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說,“我很有用的。”
我看著他。
難道穆安安連這都告訴他了?
“雖然我平時接的多是經濟案,但離婚案也偶有涉及。”侯少鴻說,“就算是繁家,也得遵守法律。”
原來如此。
“謝謝你,”我說,“需要的話,我會請你幫忙的。”
侯少鴻說“我以為你早就做好這方面打算了。”
他這么一提醒,我也反應過來。
的確。
在偷孩子的時候,我就應該做好了這一步打算。
可我沒有。
在侯少鴻的角度來看,這很離譜。
我說“是很想跟他離婚,但不想對簿公堂。我們是在大陸結婚的,那邊可以直接協議離婚……這樣對孩子的傷害也小一些。”
不想對他解釋,但不解釋又恐他懷疑。不得不說,見到孩子們后,我想死的念頭便被打消了,因為孩子們實在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