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行程只能再推一天。
晚上十一點,劉嬸來告訴我,說穆安安要派車去接她,并說了個酒吧的名字。
自從回來后,穆安安幾乎每天都出去跟各式男人約會,并由他們把自己送回家門口,或是像今天這樣,讓家里去接她回來。
我在家呆著也是心煩,便讓司機歇著,自己取了車找到那間酒吧。
那酒吧和我印象里的稍有不同,音樂較為和緩,到處穿梭著漂亮的小伙子。
我在角落里找到了穆安安,她正靠在一個樣貌干凈的亞洲小伙子懷里,忽略掉穆安安那明顯已經上了年紀的臉,二人竊竊私語的樣子就像熱戀中的愛侶。
我把穆安安帶出酒吧,小伙子便跟了出來,用生硬的英語說:“感謝您的光臨!”
穆安安醉醺醺地給他襯衫里塞了一疊錢,在他年輕白皙的臉頰上用力親了一口,隨即便被我按回了車里。
她身上酒氣太濃,嗆我頭昏,索性便開了車窗。
刺骨的冷風卷進來,穆安安打了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她神情迷茫地望著窗外,許久,說:“下雪了……”
我沒吭聲,看她也不是在跟我說話。
“我媽媽去世時,也是在下雪天呢……”她喃喃地說著,手指在懷里的禮包蓋子上摳著,摸出了煙盒。
我見她幾次三番打不著火,便調小車窗。
很快,一股沁涼的煙草味在車廂里彌漫開來。
“姐姐最討厭下雪天了,”她吸著煙,低聲地咕噥,“結婚也是在下雪天,離婚也是……下雪天真冷,又痛又冷……”
她說著,閉起了眼睛。
車開到家門口時,穆安安已經徹底睡著了,發出細細的鼾聲。
我沒有把車開進別墅,而是停在不遠處,靠在椅背上,望著車窗外那棟被雪花隔絕的智能小屋,出了一會兒神。
忽然,余光看到穆安安的手臂動了動,露出了里面的煙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