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繁華說,“它又不是只有那一個功能。”
我一呆,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怕我有病。
換而言之,就是嫌我臟。
我頓時陷入無言,臉上火辣辣的痛,連身上這身衣服都好像瞬間長滿了刺,扎得我體無完膚。
我很想立刻就走,卻又不爭氣地沒有挪窩。
雖然不斷地在心里告訴自己,他活著就好,既然做了那種事,就不要想其他的。可眼眶卻還是禁不住發酸,眼淚止不住地掉。
不知過了多久,繁華又出了聲:“別哭了。”
我一愣,聽到他嘀咕:“顯得我就像個催淚彈。”
我趕緊說:“對不起……咱們走吧。”
“等我看完電視。”繁華一本正經地說,“你去洗臉。”
我說:“還有一小時就關門了。”
繁華沒吭聲,認真看著他的喜羊羊。
算了,我先去洗臉。
站起身往浴室走去,身后繁華又出了聲:“把這個……”
我轉過身,見他把那盒杜某絲的盒子丟到了桌上:“放到床頭柜里。”
我伸手正要去觸那個燙手的黑色盒子,繁華就出了聲:“你就不想罵我?”
我看向他。
“我這么侮辱你。”他說,“就不想罵我么?”
“這也不算侮辱。”我說,“我理解你的感覺。”
見繁華露出嘲弄,我又解釋道:“不是說你這么做過,而是以前你總是這樣,雖然你只是騙我的,但……我理解這種感覺。”
繁華沒說話。
都說到這兒了,我索性繼續說:“這件事是我不對,我承認……無論你怎么對我,我都可以理解。我當時……”
我想說我當時太恨他了,又覺得這樣話好像是在說:“雖然我背叛你、謀殺你,但你也有錯。”
這聽上去太不要臉了,畢竟錯的終究是我。
“說啊。”過了一會兒,繁華出了聲,“當時怎樣?”
我搖了搖頭,說:“沒什么,我去洗臉。”
“坐著。”繁華語氣強硬起來,“把話說完。”
“……”
“說啊。”他又催促,“又啞巴了?”
“我……”我說,“我對不起你。”
“穆容菲!”繁華瞪起了眼睛,“你只會說這些?”
我不由得打了個激靈,小聲說:“是……”
“嘭!”
話音未落,就聽到一聲巨響。
是繁華,他把遙控器砸到了茶幾上。
遙控器頓時四分五裂,一個碎片甚至砸到了我的胳膊上。
我下意識地抱緊了自己的手臂。
“你就是個白癡!”繁華站起身,在地上來回踱步,焦躁地瞪著我,咬牙切齒地重復,“穆容菲!你就是個白癡!”
我很害怕。
我知道他恨我,我覺得他對我做什么都行。
可我現在就像個死刑犯,明知自己完了,還是在斷頭的前一刻不爭氣得怕了。
“你告訴我!”他突然沖了過來,雙手捏住了我的肩膀,“我是不是十惡不赦?”
我呆了呆,他說的話我每個字都認得,連起來偏偏聽不懂。
因為我覺得這主語不對,主語難道不該是你嗎?
“說啊!”他眼睛血紅,看上去就像要打殺我,“你就這么恨我?到了這份兒上都要這么對我?”
他到底在說什么……
我可能是嚇傻了,望著他憤怒到扭曲的臉,顫聲說:“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盯著我說。
“我不知道……”我說,“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