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眼神，就能把她吞吃入腹了。

紀欣已經退無可退，膝窩抵到最近的床角，她努力控制自己，才沒倒下去。

她聽到那人如地獄修羅般的聲音“你還沒死？你竟然沒死！”

紀欣打了個寒顫。

許是太怕，腦子反而有一瞬間的清醒。

她往側邊挪了一步，靠到一旁的桌角處，盡量讓自己站直了。

才應話“沒死……”

她本來想說我沒死，讓你失望了，你是不是后悔當初沒讓向雪雅撞狠一點？

但出口的兩個字，已經耗了她大半氣力，且聲音也又弱又低，完全沒有她想要的氣勢，后面的話更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賀東宇笑了一下。

在紀欣看來，那笑仿若魔鬼，她不由自主又往后退一步。

他問“你沒死，為什么不回北城，為什么要在這里？你是怎么活過來的？你竟然敢跟杜景平在一起……該死。”

這話，徹底把紀欣激惱了。

她還是害怕，怕的手指尖都在不停的顫，只能死死握緊拳頭，才能讓自己保持站立。

她抬起頭，努力面對他的臉。

“我為什么要回北城？為什么不能在這里？”話剛出口時，還帶著顫音，但說著說著就平穩下來。

她道，“我跟你已經離婚，要跟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又有什么資格管我？”

賀東宇被她問的勃然大怒“你就是犯賤！”

“對，我犯賤，在你眼里，我當年那么喜歡你是犯賤，跟別人在一起也是一樣，所以現在我們兩清了，沒有任何關系，你可以走了，不要跟我這個賤人在一起?！?

賀東宇“……”

他第一次，被她懟的無話可說。

面前的女人，過去一直都是柔順的，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她就算有異議，也從不敢當面這么頂撞他。

這是怎么了，離婚幾個月，她瘋了不成。

反正賀東宇先被她逼瘋了。

他一步跨過去，兩手跟鐵鉗似的箍住她的肩“紀欣，你知道你在說什么？”

極大的壓迫感，差點就讓紀欣崩了。

她咬住自己的嘴唇，把血都咬了出來，口中一片腥甜味。

這腥甜味正好提醒她，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是因賀東宇而死。

她曾為他付出生命。

現在，她重活一次，不能再像從前一樣了。

她松開唇，任血染紅唇角，聲音里加了幾分冷意“我當然知道，也再告訴你一次，賀東宇，我與你，再無瓜葛了。”

不等他開口，她就一鼓作氣，把想好的話都說出來“你不是一直懷疑小榮榮不是你的孩子嗎？”

“對，你的懷疑是對的，他確實不是你的孩子，他是景平的，那年在醫院做鑒定，是景平找熟人做的，你被我們騙了?！?

“我騙了你，你讓向雪雅撞死我和我的孩子，咱們扯平了，以后兩不相欠，也請互不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