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年多前,向雪雅突然找到他,跟他商量謀害紀氏夫婦的事。
苗青不愿意做,她就以他的女兒做威脅。
“那幅畫價值多少,你心里最清楚,一旦揭發,你一定會去坐牢。到那時,你女兒就會有一個坐牢的父親,她要怎么活,怎么面對同學們異樣的目光?你救了她的命,卻把她推到沒有尊嚴的地步,跟死了又有什么區別。”
苗青到現在,都記得她說的這些話,一字一句扎進他心里。
他不想女兒那樣看他,也不想她同學們那樣看她,只能答應向雪雅。
可自從紀立安夫婦出事以后,他愧疚難安,夜不能寐。
他怎么也不會想到,那不過是惡夢的開始。
苗青此刻看著向雪雅,只覺得這個女人是瘋子,是魔鬼,是萬萬招惹不得的。
他運氣不好,小心惹到她,現在反蝕來了。
他從地上站起來,垂頭問她“向小姐想怎么做?”
向雪雅見他松口,臉上很快露出笑意“苗叔你不用緊張,這事只要你辦成了,以后我絕對不會再找你,而且也絕對不會把你牽連在內。”
苗青笑了。
她上次也是這么說的。
保證說多了,就不能信了。
他只是茫然心灰地看著她,等著她后面的話。
向雪雅拉近與他的距離,俯耳過去,快速跟與他說了幾句。
苗青的臉色立變,腿不聽使喚地往后退,目光仿佛看到妖魔鬼怪。
寧劍狠狠往自己的腿上捶了一下“太遠了,聽不清……”
他目光一斜,看向旁邊的老板。
那臉色,嘖,真能把人活活凍死。
“不用聽清,把人直接抓過來問就行。”他道。
寧劍趕緊應了。
然后問“向小姐呢?”
賀東宇的眸子沉了下去。
寧劍立刻放棄追問,自去安排人先把苗青抓住。
為了方便審問,他把人帶進了紀家,與賀東宇一直問他向雪雅的計劃。
紀欣和杜景平在外面轉了很久,一無所獲。
她無心再去上班,游游蕩蕩回到了自己過去的家。
此時此刻,她甚至不敢靠近,因為一走近,就會想到自己父母的死,就會想到他們是為自己死,還是被別人算計死的。
她遠遠站著,淚濕面頰。
正在這時,寧劍的車卻從外面回來。
紀欣一看到他,立馬就往門口奔去。
可車子還是更快一步,瞬間進院,并且把大門關上。
她眼睜睜看到,寧劍賀東宇從車里出來,他們身后還跟著一個人。
那人穿著樸素,面容憔悴,額前又垂著許多白發,紀欣一時并未認出。
直到他側身繞過車旁,往屋里走,她才一下子看到他的全貌。
正是他們家里過去的司機,苗叔。
而賀東宇和寧劍在做什么?
一人站在一旁,一人還幫苗叔打開門,把他請了進去。
紀欣只覺得一盆冷水,從天而降,兜頭澆了她一身。
原來,景平懷疑的都是真的。
他們真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