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東宇之前出了許多虛汗,頭發(fā)都一縷一縷地耷著。
趁著他睡著,紀欣把他頭發(fā)撩起來,拿熱毛巾慢慢擦了他的額頭,及面部。
她擦的很細心,注意力都用在毛巾上,沒刻意去看他的眉眼及輪廓。
既是這樣,心里還是“呯呯”直跳。
愛賀東宇那么多年,也沒有這么平靜地觸碰過他。
更沒有這樣撫過他的臉。
現(xiàn)在他們沒有關(guān)系了,行為上反而親近一些。
紀欣自己都覺得可笑,是不是真的放下了愛,做什么都會坦然呢?
把他的臉擦完,她去擦他的手。
賀東宇有一雙是非常好看的手。
手指勻稱修長,骨節(jié)處有小小的青筋,總給人一種力量感。
紀欣年少的時候,看到他的手就會想,要是誰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一定特別有安全感。
她也試圖把自己的手放過去,可他從來沒握過。
他的掌心紋路清晰,溫水擦過以后,更加紅潤好看。
只是,真的瘦了好多。
紀欣一點點的擦,細細的看。
突然那只手一動,握了她正拿毛巾的手。
紀欣慌張?zhí)ь^,目光陡然看進了賀東宇的眼里。
他的眸光漆黑如墨,不知已看了她多久,但并沒有移開的意思。
紀欣心里跳了一下。
她輕輕掙動,但床上的人并沒松開。
毛巾在兩人手心暖的更熱,又回暖著他們。
不知過了多久,賀東宇才啞聲問“不生氣了?”
紀欣用另一只手,把毛巾拽出來,隨后,也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她起身,把毛巾扔進水盆里,端去衛(wèi)生間倒了。
在里面多站了一會兒,平復(fù)自己剛剛狂跳的心。
再出來時,已是從容淡定。
“醒了就起來吃飯,不然一會兒要涼了。”
把病床桌打開,伸手要去扶賀東宇的時候,他并未動。
紀欣皺眉“你吃不吃呀,不吃的話我就打電話給寧劍,讓他連夜過來照顧你。我知道厭惡我,但我人美心善,也不能看著你一個活人餓死在面前。”
賀東宇被她的“人美心善”氣到了,冷哼一聲,撐著要自己起來。
紀欣過去扶住他,兩人一起用力,才把他扶坐在床頭。
她又忙忙的拿枕頭墊到他后背,好讓他坐的舒服一點。
才剛坐好,那人就問他“醫(yī)院的病床能搖起床頭,你不知道嗎?”
紀欣“……”
她在心里說了句臟話。
是真的沒忍住。
這個人真是邪惡的象征,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連床都起不來了,還不忘捉弄她。
捉弄完還要嘲笑她一番,真是可惡到極致了。
所以,在她拿起飯盒,準備喂他吃的時候,也咬牙回了他一句“謝謝賀總提醒,以后我會記住。接下來,我會‘好好’照顧你吃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