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時，賀念榮躲了一下。

他的手便摸了個空，滑到他小小的肩頭。

他在他肩頭輕輕捏了一下，輕聲問他“怎么就病了呢？是飯沒吃好，還是上學太累？”

小榮榮看他的眼神有些復雜了。

賀東宇看不懂，見他一直不說話，又問“醫生有沒有說你什么時候會好起來？”

“很快，”沉默已久的賀念榮，終于開口說話了，“我生病不是沒吃好飯，也不是上學太累，只是身體正常的反應，醫生伯伯說，生老病是自然現象，不必驚慌?！?

之后，不等賀東宇說話，他已經又開口“我媽媽快回來。”

賀東宇再次抬起，想摸他頭的手又頓住了。

停頓一秒，他改為扶了扶他小小的肩頭“好，你好好養著，我下次回來再來看你?！?

這次，他又不應了。

賀東宇把一個小小的盒子拿給他，里面是一輛精裝版限量的汽車模型“聽說你喜歡，特意為你帶回來的。”

他從病房出去時，紀欣正好從護士站回來。

他們擦肩而過，她看了他一眼。

但因為賀東宇戴了帽子，又戴著口罩，穿的衣服也與平時不太一樣。

所以她當時并未認出他。

直到兩人錯身走過后，她才又轉頭去看他。

那時，賀東宇已經加快步子，拐過最近的拐角。

他在拐角邊站了一會兒，慢慢走回去，看到紀欣推開病房的門，往里走。

賀東宇去了醫生的辦公室，詳細問賀念榮的病情。

回到病房的紀欣，此時也在問兒子“小榮榮，剛才媽媽出去的時候，有人來看你嗎？”

他搖頭，反而往她身后看去。

紀欣就也往身后看了一眼“怎么了？”

他道“項叔叔怎么還沒回來，他今天買飯很久哦，我都餓了。”

紀欣曲指輕輕刮了一下他的側臉，笑道“他才剛出去沒多久，做飯也要時間噠，那你要不要先吃一點點水果。”

孩子大概是真的餓了，向她點頭。

紀欣拿了一個蘋果，一邊削，一邊跟他說“剛剛護士姐姐給你開了一種吃的藥，只有很小的一粒，一次吃一顆就好，等會兒我們吃完飯就吃好不好？”

問完，沒聽到回答，紀欣才抬頭去看他。

發現兒子的眼睛還看著門口。

“你看什么呢？”紀欣問他。

他立馬收回目光，然后向她搖頭。

直到紀欣把蘋果削好，切成小塊放進碗里，扎了一塊送到他的嘴邊。

才聽到他輕聲問“媽媽，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紀欣笑著點頭“當然可以，榮榮問多少都可以的。”

他快速看她一眼，又垂下眼皮，長卷的睫毛顫動了兩下，才小聲問“要是賀先生回來，你會再跟他在一起嗎？”

紀欣正扎著蘋果的手，突然一松，叉子和蘋果同時落了地，發出清脆的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