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霈宴推門進來,楚時默緊隨其后。
喬沐婉快速擦干臉上的淚痕,再次抬眸,眼中已是明亮如水,“顧少,傅寒崢受傷的事已經(jīng)通知傅家了吧?”
顧霈宴雙手插兜,“傅家早就收到消息,老爺子正往醫(yī)院趕來。”
喬沐婉做好離開的準備,“傅老爺子來了,我留在這里也不合適。那照顧傅寒崢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
楚時默阻止她提前離開,“傅老爺子以前就疼惜的就是你。當初你進了監(jiān)獄,老爺子差點就跟老傅斷絕父子關系。怎么聽說他要來,你就要走啊?”
喬沐婉心里愧對傅老爺子,無顏面對他,所以才著急要走。
“楚少,我有我的苦衷,有些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等下傅老爺子來了,替我問候他。”
楚時默一頭霧水,把視線挪到傅寒崢身上,“老傅,這是怎么回事?喬小姐怎么聽說你爸要來,就著急要走啊?”
傅寒崢想到上次帶她回傅家老宅時她的窘迫,也就能理解她著急要走的心情了。
“阿婉,上次你去了趟傅家老宅,爸就一直打電話叮囑我,讓我一定要善待你,彌補過去對你的虧欠……”
喬沐婉并非想對傅承洲避而不見,在她還是傅家兒媳那段時間里,她一直兢兢業(yè)業(yè),對長輩也是畢恭畢敬,自問沒有做對不起傅家的事。
在傅家長輩面前,她問心無愧。只是,傅承洲曾經(jīng)對她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和傅寒崢和睦相處,為傅家開枝散葉,她終究還是讓長輩失望了。
“彌補的話多說無益。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傅家兒媳的,留下來也不合適!”
傅寒崢眸光微閃,半晌才壓住心疼說道“阿婉,傅家虧欠你在先,這點傅家不會賴賬。”
喬沐婉面不驚色,“傅寒崢,我不會把個人恩怨上升到家族仇恨上。你只需要記得你虧欠我的就行,別的不敢奢求。”
傅寒崢黑眸掠過無數(shù)波濤,喬沐婉的話勾起了他的思緒。當時傅承洲強迫他娶喬沐婉,可他心里只有蘇柒柒,對傅喬兩家的聯(lián)姻心生抵觸,所以婚后就沒給過喬沐婉好臉色。
因為被強迫產(chǎn)生的逆反心理,他把所有怨氣都撒在喬沐婉身上,最后驚動了搞垮喬氏的心思。
他如愿以償整垮了喬氏,喬家一夜落魄。喬沐婉沒了倚仗,在他面前的姿態(tài)就更加卑微了。即使如此,他依舊不解恨,便一腳將她踹進監(jiān)獄。
心胸狹隘的他,把個人恩怨上升到家族仇恨。喬家跨了,喬沐婉家破人亡,被輿論風波推上風口浪尖。
一場婚姻,終將她推向萬劫不復的境地。
傅寒崢神情恍惚,耳根嗡鳴,良久才擠出一句話,“我沒忘!”
顧霈宴見他臉色一陣慘白,以為他病情有變,趕緊去呼喚醫(yī)生。
楚時默忍不住站出來替傅寒崢說話,“喬小姐,老傅病情還不穩(wěn)定,你就別說那個話刺激他了。醫(yī)生囑咐他要少說話,否則會影響聲帶功能。”
喬沐婉見楚時默出言袒護傅寒崢,突然想起已經(jīng)孤立無援的自己,每次難過受罪都只能忍氣吞聲,連個出言幫襯的人都沒有,真是可悲。
她看到門口處那截水粉色的裙擺,眸色暗了暗,“你好好照顧他,我改日再來探望他!”
楚時默也注意到門口處那抹水粉色的身影,面色微微一沉,“喬小姐,你還是留下來照顧老傅,免得鳩占鵲巢。”
喬沐婉不想留下來被人當笑話,“楚少,老爺子快到了!何況病人需要靜養(yǎng),我留在這里只會引起不必要的紛爭。”
楚時默見她執(zhí)意要走,也不強求,“你還是以前那個住在公主城堡里,遇事就忘風而逃的膽小鬼。算了,你想走就走吧!”
男人語調(diào)里透著一股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喬沐婉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