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奉甲第一次見到大間主,其名白昊君。
也是第一次摸到了手中的刀,雪寂,原本屬于鐵浮屠的刀。
“后生,你就要死啦,還有什么遺言要說的么?”劍癡心情很愉悅,尤其是想到主持之人開出的價碼,這次任務完成,將會送給他一把傳世名劍。
至于是哪把劍,那人沒說,但想起那人的身份,劍癡知道,那把劍一定是絕世名劍。
而越是不知道,劍癡就越喜歡猜,經常幻想著是哪一把呢?
劍癡沒有幻想來劍,先幻想到了一把刀。
這把刀很真實,就在自己眼前。
但那一剎那,劍癡似乎是如幻想一般,在自己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那把刀。
劍癡下意識地用劍擋住了白奉甲的刀。
擋住了刀身,卻沒有擋住刀氣。
刀氣在劍癡左肩上留下了深深一道血痕。
劍癡回過神來,仔細看著眼前的刀。
之前,渾身雪白的刀身隱隱泛出紅光。
這種紅,與劍癡的劍身泛出的紅并不一樣。
完全依靠白奉甲此刻內力的驅使,泛出了怪異的紅光。
眼前的刀,與劍癡腦海中的刀,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后生,你的師父是誰?”劍癡喃喃問道。
白奉甲沒有回答,此刻的他,意識已經漸漸迷離。
鐵浮屠曾經叮囑過他,在二十歲之前,盡可能少用狂刀。
狂刀威力巨大,但代價就是在內力沒有達到一定程度時,每次使用,都會迷失神智。
如果使用頻繁,會對他的身體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白奉甲已經二十歲了,雖然已經幾乎可以控制狂刀,但依然不可避免地陷入迷離的狀態,這就是狂刀的霸道。
一刀,接著一刀。
狂刀,就在于狂,在于用刀時的狂暴,猶如刀中皇者,一往無前。
劍癡開始后退。
此刻白奉甲的實力,借助狂刀飆升到與他同等的地步,但并不至于徹底壓制他。
刀重合,人亦重合。
那個在劍癡心中留下了無法磨滅印象的人,似乎重新出現在他面前。
習武之人,都會有心魔。
這個心魔,可能是難以突破的一招一式,可能是一件事,可能是一個人。
劍癡的心魔,就是一個人。
那個狂傲、霸道的人。
在劍癡已經在江湖上闖出偌大名頭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無名之人,一個路見不平的人,一個帶著小女孩,找他復仇的年輕人。
年輕人年紀不大,但每一招,每一式,都碾壓他,讓他徹底沒有還手之力。
就在年輕人要斬掉他頭顱的時候,小女孩替他求了情,代價是他后頸的一整塊頭皮。
直到現在,那里依然沒有長出一絲頭發。
一年后,劍癡知道了年輕人的名字,狂刀,鐵浮屠。
“仙人撫頂!”白奉甲默默喊出一句。
同樣的招式,同樣的痕跡,但劍癡沒有躲過,即使他在夢中演練過無數次,嘗試過各種招法,依然沒有躲過。
只不過這次的代價,不是他的頭皮,而是他的頭顱。
因為,這次沒有小女孩為他求情了。
那個小女孩,早已成了他的劍下亡魂。
劍癡死之前,似乎再次看到了鐵浮屠的狂怒,小女孩的微笑。
他的眼中,閃過一道莫名的光,就此熄滅。
“我的師傅,叫鐵浮屠。”
白奉甲喘著粗氣,一字一句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