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很鋒利。
蒙古人的皮甲雖然最大程度確保了靈活度,但此刻面對匕首的穿透,卻顯得力不從心。
匕首順著破開的縫隙扎進了木花的身體。
木花想退,但身上的匕首猶如一條貪婪的毒蛇,趁著人群的混亂緊隨而上。
木花怒目圓睜,逼視著人群中的黑衣人,“你!”
彎刀揮動,木花身前的人頓時一片慘叫,幾人應聲而倒。
刺客見前方沒了阻擋,也不再追擊,迅速地退入人群之中。
木花狂怒著揮舞著手中的彎刀,想要追擊這個該死的刺客,但混亂的人群沒有給他任何機會。
彎刀,此刻成為最恐怖的殺器,任何擋在木花前面的人都沒能幸免,但可惜的是,等他砍倒眼前的人,刺客早已消失在他的視野之外。
時間只過了剎那,但已經足夠發生很多事情。
言敘文看著木花拔刀就心知不妙,短短瞬間,便見其砍倒了一片人,一眾人等甚至還不知木花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突然發起狂來。
民眾也反應了過來,此刻早已經顧及不上什么衣食,慌忙抱頭逃竄,一時之間,縣尹府前方亂做一團。
幾個人慌亂之間朝著吳清源沖來,吳器根本來不及看吳清源阻攔的手,沖上前去迅速解決了他認為的所有的敵人。
亂了,亂了,一切都亂了。
眼前的事情早已不受任何人控制,更不會受他吳清源控制。
吳清源只感覺胸口一悶,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已經閉過氣去。
站在吳清源一側的吳法言自然最先看到父親吐血,慌忙護著父親,大聲呼喊起來,但吳清源此刻已經聽不見他的聲音了。
吳法言與吳器已經顧不得外面的情形了,叫上蒙放趕緊將吳清源往后堂送去。
言敘文此刻同樣頭大,前面的木花跟發瘋似的砍殺著視野中的所有人,后方吳家更是亂做一團。
言敘文狠狠跺了跺腳,猛的大喝一聲,“結陣!”
只見其他幾個蒙古將領連帶著扈從,迅速拔出彎刀結成盾墻陣,將縣尹府大門圍在身后,保證沒有亂民趁機沖進縣尹府。
言敘文叮囑好身旁兩位將領,咬咬牙,拔劍就沖向正在亂砍一氣的木花。
木花此刻已經狀若瘋狂,肚子上的血越流越多,越流越快,每一滴血液的流失,都在刺激著他狂躁的神經。
一把劍抵住了他的彎刀,木花狂呼一聲,使出了所有的力氣朝著劍刺來的方向砍去。
言敘文猛然退了一大步,顯然在力氣上比不過已經幾近瘋狂的木花。
“木花將軍!”言敘文朝著木花猛喝一聲,讓木花出現了短暫的愣神。
“正是此刻!”言敘文的劍同樣很快,幾乎讓人不敢相信一個帶兵打仗之人有著如此快劍。
樓上始終關注著場下局勢的雪影眼睛一縮,顯然此人的臨場應變和武力都超出了她的想象。
言敘文的劍擋住了木花砍過來的彎刀,手中劍鞘適時擊打在木花的虎口。
木花手中的刀順勢落地,言敘文又動了,棄劍使鞘,飛速躍上木花高大的身體,整個人跨坐在其肩上,劍鞘壓著木花的后頸猛地向下一壓,身強體壯的木花居然被生生壓倒在地。
兩個蒙古將領趕忙過來,趁機打暈了木花,將其抬進縣尹府去。
言敘文冷冷看著身前慌忙逃竄的民眾,在剛才的打斗之中,他便已經發現木花受傷了,顯然這傷口才是刺激木花發狂的根本原因。
言敘文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目光所及,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民眾,顯然出手刺殺木花,甚至剛開始出來質問吳清源之人也早已不見了蹤影。
“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言敘文心中已經為其定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