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剛顧不上自己四周的情形,實在是眼前突然出現的人太過于出乎他的意料,哪怕來人剛剛才救下了自己。
順著華剛的視線望去,卻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雖然面容消瘦,衣衫破爛,但依然難掩其身上的凌冽氣勢。
可是華剛依然敏銳地發現了他身上的不同,老者的眼中,已經沒有了之前一往無前的自信和狂傲,依稀之間還帶著一絲自責和哀傷。
“老臺,到底發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成這幅樣子了?”華剛扔下手中已經滿是豁口的軍刀,扶著老者的雙肩晃了晃,慌忙問道。
對面的老者不是狂獅臺積電又是誰?也得虧此刻面前之人是華剛,否則一般人等要一眼便認出他來還的確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狂獅緩緩搖了搖頭,身體猛然晃動了一下,仿佛比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的華剛更加虛弱。
華剛面色一急,慌忙閃身扶住搖搖欲墜的狂獅,扭頭叫來幾個剛才遠遠退開的親隨,扶著狂獅便往后面去了。
看著已經有些脫力的狂獅,華剛掃視一眼周邊狼藉的局面,雖然狂獅回來的確是大好事,自己也剛剛在鬼門關處走了一遭,但華剛此刻卻絲毫高興不起來,也顧不上責問身后臨陣退縮的城衛軍,草草讓手下收拾一下周邊,轉身便帶著軍士向著軍營而去。
隨著場中重新恢復安靜,一個個流民畏畏縮縮地從遠遠的陋巷之中冒出頭來,確認安全之后方才慢慢向著屬于自己的棚屋摸去。
畢竟無論面臨著什么樣的生死之危,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
隨著流民一同回來的,還有一個身材矮小的粗壯老者。
不過與周邊瘦骨嶙峋、畏畏縮縮的流民不同,老者面色紅潤,氣色充盈,面上更是不時閃過一絲戾色。
此刻老者正站在棚屋的邊緣,看著面前四處灑落的鮮血,其中絕大部分是被雪潮湮沒的游騎,還有一些則是被華剛生生斬斷身子的蟲蛇。
老者面色難看,但也無可奈何,狂獅的出現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原本看著都已經要得手了,卻被狂獅直接用最簡單的方式粗暴地破壞了,只可惜自己好不容易蓄養的蟲蛇,為了嚇唬華剛身后的城衛軍,老者幾乎下了血本,讓周邊能搜羅而來的所有的冰蠶齊齊出動,方才造出了吞人雪潮的威勢,而華剛的勇武也超出了他的預計,哪怕震退了所有的親衛,依然沒有迅速拿下他,反而是損失了不少毒物。
老者心中喟嘆,如果自己能夠直接出手那便好了,只是孫大老板明確暗示自己,要殺華剛可以,但絕對不能讓人發現是自己所殺,而華剛平日里身處軍營之中,自己又如何有機會,今天好不容易有機會了,又白白給浪費掉了。
老者抬眼看了一眼將暗的天色,雙手扶起身后的兜帽戴好,轉身隱沒在沉默的流民群中,緩緩消失不見。
“二當家的,五毒雖然沒能順利做掉華剛,但好歹是將封行云給殺了,你也不用如此責罰他吧。”
地堡之中,溫千羽看著跪坐在堂中,正用刺鞭自罰的五毒,咬咬牙扭頭向趙老板求情道。
“哼,溫賤人,用不著你假惺惺地替我說話,指不定心中使什么壞心眼子呢。”卻不想不住抽打自己的五毒并不領情,厲聲喊道。
趙老板放下手中古籍,抬眼看了看一臉不豫的溫千羽,再看看堂中背上已經血淋漓地五毒,重新垂下頭去,沉聲道,“好了,滾出去吧。”
五毒如蒙大赦,面上卻不敢有絲毫顯露,慌忙俯下身去叩了兩個響頭,強忍著沒有發出聲來,冷冷看了一眼侍立在孫老板旁邊的溫千羽一眼,一瘸一拐地走出堂去。
“二當家的,你就不怕他懷恨在心,對咱們作出什么不利之事么?”溫千羽心中微沉,自然能夠看出五毒心中此刻的怨恨之意。
但讓溫千羽有些想不明白的是,雖然在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