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奉甲面色劇變,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蒼鷹居然會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
但不知道蒼玄二老過往的人,是很難想象到這些所謂的下作手段對于他們的重要意義。
或者可以說,沒有這些下作的手段,蒼玄二人早已不知道埋尸于江湖的某一個陰暗角落,甚至于還會被千百人在他們的枯墳上唾棄不已。
正如當下白奉甲所面對的袖中箭一般,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救了蒼鷹的命。
他的命保住了,那他對手的呢?
反正按照玄冥的記憶來說,能從蒼鷹這一手下掙脫性命的人,可謂是少之又少,哪怕不死,也會有所損傷。
但白奉甲畢竟不是一般的人,他更年輕。
年輕意味著很多東西,比如他的反應速度,比如他的直覺感知。
當蒼鷹眼神之中流露出來的嘲諷被他清晰地捕捉之后,白奉甲心中暗道一聲不好,雪寂第一時間回到身前,雖然只有一刀,但白奉甲選擇了最保險的招式。
防守,才是決定生死的關鍵所在。
現在白奉甲就是在防,剩下的,便是看到底是蒼鷹的暗箭厲害,還是白奉甲的意識更勝一籌。
除了激斗正酣的白昊齊與鳳三二人之外,所有的人都在關注著白奉甲與蒼鷹的對決。
這個所有包括很多的人,比如樓內的雪影和小雪,比如樓下的帖木兒和吳法言,甚至還包括已經遠遠躲開的五毒,以及還隱藏在暗處的溫千羽和閆云山等人。
此刻的醉香樓,早已經成為白城各方勢力關注的焦點,隱隱之間牽動著白城的局勢發展。
這是所有人都可以預料到的事情,畢竟此刻便有兩大,不,準確的說是一批高手在白城的制高點激戰,雖然很多人并不知道他們是誰,但絲毫不妨礙許多人看熱鬧的心情。
但帖木兒等人自然不是來看熱鬧的。
帖木兒其實早已經隱藏在縣尹府院落的屋檐陰影之中,認真地觀察著樓上的一舉一動,不為其他,因為雪影還在上面。
甚至于白昊齊破窗而入的那一瞬間,都在他的視線注視之下,伺候鳳三以及蒼玄等人的出現自然不在話下。
而蒼玄二老居然不知什么時候與一個外人交接在了一起,這一點頗為出乎帖木兒的預料,畢竟蒼玄二人身份特殊,本就屬于影隨。
吳法言的出現解答了他所有的疑惑,甚至于當吳大出現在醉香樓頂之時,也是吳法言主動第一時間幫助他揭露了他的身份。
現在,吳家的暗衛徹底暴露在了帖木兒的目光注視之下。
但無論是他,還是吳法言,都沒有絲毫覺得不對的地方,反而感覺應該是理所當然一般。
帖木兒自然知道是為什么,不單單是自己二人已然結盟,更為重要的是,自己即將要去兀魯爾哈軍中擔任監軍一職,如何既滿足吳法言的意愿,派出一定數量的軍力相助,又可以盡可能阻止兀魯爾哈全軍遷移白城,監軍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可想而知。
帖木兒并沒有因為吳法言有自己的打算而感到不適,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更何況心中抱負不小的吳法言呢?
況且他自身也有所打算,皇帝調自己去擔任監軍一事雖然頗為出乎他的意料,但也不算是一記無理手,反而更加體現了新鈔推行一事皇帝對于他的看中與欣賞,而這其中雖然有自己的審時度勢和大力推動,但他知曉,吳法言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并沒有表面那么簡單,甚至于他的每一步動作都幾近于完美地踩在了關鍵點上,其中可能是一次面對軍方的示弱,也有可能是面對吳清源的偽裝自己,在暗地里調動城中支持自己的富戶,甚至于隱藏于白城陰影之下的金錢幫下了許多功夫,而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極其信任吳法言,即便是犧牲自己暫時的利益也好不惋惜,可見吳法言暗地里影響力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