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奉甲驟然停下腳步,凝神細聽,提刀再邁兩步,便見一個身影從一塊大石后驀然躍出。
風雪之中,即便看不真切,白奉甲依然敏銳地判斷出正是蒼鷹與帖木兒二人。
白奉甲心中冷笑,也不知是蒼鷹經驗豐富還是帖木兒心思深沉,知曉白奉甲追殺心切,趁著風雪大驟,居然半途之中找到了這么個地方隱藏起來,差點便迷惑了白奉甲,逃脫了追殺。
好歹也是白奉甲見機得早,很快便察覺出了不對,調過頭來再找,果然發現了端倪。
既然已經找到了,白奉甲反倒是不急了。
玄冥已死,蒼鷹受傷也不輕,以他帶著帖木兒的速度,絕對是無法再逃脫過去。
提刀快步向前跟去,一前一后四人飛速再往回而去。
前面的帖木兒此刻已經是面無血色,即便他心思深沉,心中奇謀迭出,但現在蒼鷹已然是脫力在即,此刻更是面如金紙,如此逃跑下去,自然是沒有幸存之理。
帖木兒不是沒有想過讓蒼鷹自己一個人逃,好吸引白奉甲與王仙芝的注意力,自己方便一個人走脫,但身處這茫茫大山之中,叢林虎豹更是不少,自己雖然在大都之中沒少與那些紈绔子弟呼嘯山林,每次都能收獲頗豐,其中也不乏虎豹大獸,但他卻是深知,當日自己與此番情形截然不同,如若自己真的沒有蒼鷹保護,恐怕自己在這茫茫山林之中哪處死去都不知道。
權衡利弊,帖木兒方才讓蒼鷹趁著風雪藏在中途,想就此迷惑住白奉甲,但沒想到白奉甲也不是單純的一介武夫,心思也甚是機巧。
兩人奔到剛才玄冥身死之地,蒼鷹看著眼前已經凍僵在地的玄冥,腹中真氣一泄,哪里還能堅持得住,腳下一個踉蹌,直接撲倒在地,而他身上的帖木兒也直接摔落雪中,翻滾了兩圈,幾乎到了崖邊方才停了下來。
蒼鷹見到玄冥尸體,雖然早有預料,但也由不得心中大亂,幾乎忘了帖木兒的存在,等自己撲倒在地,方才覺察過來,但抬頭尋覓,見帖木兒就趴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而沒有墜落崖底,方才放下心來。
看著死相凄慘的兄弟,蒼鷹沒來由悲從心來,再不顧忌帖木兒的存在,撲到玄冥身上大哭起來。
帖木兒動了動被摔得生疼的胳膊,勉強支起身子,冷眼看著慟哭不已的蒼鷹,抬頭再看緩緩向著自己二人逼近的白奉甲與王仙芝,厲聲喝道,“哭什么哭,他已經死了,現在關鍵是咱們怎么脫身!”
蒼鷹眼圈深紅,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帖木兒,不知何時已經沒了以往的恭敬,凄聲道,“帖木兒大人,為了你,我二弟已經死了,我又何必再受你所制?”
帖木兒心中一緊,看著滿臉冷酷的蒼鷹,知曉現在一個不甚,蒼鷹真有可能舍棄自己孤身脫逃,畢竟自己當初制約他的,便是靠的玄冥,現在玄冥已經身死,自己再也沒有制約他的力量。
想到此處,帖木兒面色頓時和緩起來,溫聲安慰道,“逝者已逝,生者自強,想必玄老也不希望你我二人就此殞命此處。”
蒼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二弟,面色更是凄苦,也知道帖木兒所說是事實,伸手摸了摸玄冥已經被凍住的鮮血覆蓋的面龐,凄聲道,“老二啊老二,你又是何苦,只是為了一個女人,被人家活活捏在手中三年,現在更是客死異鄉,母親大人泉下有知,你讓我如何交代才是啊。”
帖木兒面色一變,蒼鷹此刻提及這事,雖然當初自己是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更是借此來要挾住了疼愛自己兄弟的蒼鷹,但現在蒼鷹舊事從提,反倒是讓他心中更沒有底。
帖木兒腦中急轉,正要思慮對策,卻見蒼鷹長身而起,朝著帖木兒抱拳行了一禮,冷聲道,“小王爺,無論如何,還得感激你這些年庇護我兄弟二人,前事不提,稍后我會幫你阻住他們二人,至于你何去何從,便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