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的共同期盼中,除夕終于到了。
“一豐,你這小子有點神啊,那么重的傷,居然這么快便好的差不多了。”王仙芝手下的老四輕輕抿了一口酒,將手中的酒遞給身旁的兄弟,瞥了一眼緊盯著自己手中酒壺咽了咽唾沫的張一豐,打趣道。
張一豐有些惋惜地看著酒壺在一個個人之間流轉,就沒有自己的份,輕嘆一口氣道,“嗨,差點被讓小葉把我這條小命給斷送了,得虧命硬,挺過來了。”
“嘿,你小子行啊,敢這么說葉大神醫,小心明天葉神醫扒了你的皮。”一條大漢砸吧了兩下嘴巴,回味了一下粗劣酒水的味道,大聲嘲笑道。
張一豐聞言大急,慌忙叫道,“哎喲,我的好哥哥們,你們可放過我吧,這酒還是小弟趁著小葉不注意偷出來的呢,你們不能喝干抹凈了就不認賬啊。”
場中大漢聞言紛紛大笑起來。
一襲白袍驀然出現在地堡之中。
“大哥!”
“大哥!”
一眾大漢當即止住笑聲,抱拳朝著王仙芝行禮道。
王仙芝一臉疲憊,示意一眾大漢坐下說話。
接過從人群中傳過來的酒水,王仙芝原以為是水,抬到嘴邊便察覺出不同,疲憊的眼神驀然一亮,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遞酒壺給自己的大漢,卻見一干大漢都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一聲,小小抿了一口,又將酒壺遞了回去,沒有再提酒水的事情。
“大哥,現在外面什么情況?”等王仙芝坐了下來,老四早已忍耐不住,連忙問道。
王仙芝將頭靠倒在洞壁之上,緩了緩神,直起身子沉聲道,“一切如雪影所料,縣尹府沒有動靜,軍隊也沒有動靜,好像都是在過節一般,只有各個作坊還在不斷地購進人力。”
老四開始還一臉輕松神色,隱隱還有幾分喜意,等到得知還在買人之事,不由得抬手猛然砸到墻上,恨聲道,“這幫無恥之徒,就會趁火打劫。”
王仙芝斜眼看了一眼大漢,略顯無奈地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老四抬頭看向王仙芝略顯疲憊的臉,凄聲道,“以往城中有錢人買賣人口,都還悄默聲的搞,現在倒好,都開始光明正大的買了,單就這些天,估計已經從城南買了不下兩三千人走了吧?”
王仙芝聞言輕輕一嘆,卻聽張一豐略帶怯懦地道,“四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聽小葉說現在白公子運過來的糧食越來越少了,根本沒辦法支撐那么多人每天取糧。”
張一豐不說還好,老四一聽這話,心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媽的這幫狗日的,一個個都是喂不飽的狼,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缺糧,當初城里賣高價糧的時候,連糧食都舍不得吃,現在倒好,有免費的了,就知道一個勁地往家里搬,生怕自己搬少了,也不管吃得了吃不了。”
張一豐抬頭看了一眼王仙芝的神色,見其仿若是在閉目沉思,鼓足勇氣接著道,“這些天雪影姑娘他們不已經想辦法限量了么,情況總會好起來的。”
老四扭頭一臉兇相地瞪了一眼張一豐,倒把張一豐唬了一跳,好在老四被王仙芝直接抬手制止了。
“好了老四,都是自家兄弟,你們都說得有道理,不用再爭了。”
“可是大哥”老四抬眼看了一眼王仙芝,還想再說什么,卻見其一臉疲憊,也只能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雪影說得對,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王仙芝睜開眼睛,一臉堅毅地道,“他們已經習慣了被利益驅使,覺得城中富戶給的糧食多,聽人家說活計也不重,那還不屁顛屁顛地上趕著去。”
王仙芝眼中閃現一抹失望,他不是沒有與雪影爭執過對于流民下一步打算的事情,但事實已經證明,任由流民這么無端亂竄下去,走的是老駝背委屈求全的老路,但不過是給那些即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