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奉甲驟然一驚,直覺告訴他,樓下定然發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想要起身下樓前去查探,但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只能在雪影略帶疑惑的注視中,重新靜靜地凝神細聽。
白奉甲尚且如何,現在身處一樓的人可想而知。
一把匕首,透過厚厚的輪椅背,扎在了吳清源的背上。
吳清源似乎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悶哼一聲,愣了一陣,方才緩緩掙脫身后的匕首,慢慢轉過身去。
一柄帶血的匕首,緩緩地滴落了一滴鮮血。
吳器惶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右手忍不住地顫抖,緩緩離開身前的輪椅。
那是他推了十年的輪椅,輪椅上,是他守護了十年的人。
而現在,他選擇了一刀扎在那個人的身上。
吳清源面上的情緒很復雜,眼中透露著迷惑的色彩。
“為什么是你?”場中很安靜,似乎所有人都在笑話著眼前突然的變故,只有吳清源凄涼的聲音在布滿了紅綢的大堂中回蕩。
就在剛才,他以一己之力,徹底斷送了白連城籌謀多年的奪位大計,將白家復興的火種黯滅在塵埃之中。
甚至于,他已經開始勾勒設想白城的未來,設想吳家的未來,當然,更多的是他的未來。
以及,每一個可能的人的命運。
現在,他便被一個最弱小的人,從背后捅了一刀。
是啊,為什么是你?
不單是吳清源,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為什么會是吳器。
這個從小就是啞巴的可憐孩子,因為是吳家旁支,加上武學天賦卓越,自小便被吳清源養在身邊,還未到輪椅高的時候,便開始為吳清源推著輪椅,可以說,他便是吳清源的腿。
你可以想象你的腿背叛了你么?
吳清源的眼神之中露出一絲凄婉,那是被最親近的人背叛之后的悲傷。
吳器眼光無神地與吳清源對視,又緩緩蹲倒在地,無聲地抱頭痛哭起來。
吳清源看著眼前的一幕,輕嘆一口氣,緩緩推著輪椅轉過身來。
在他的面前,還靜靜地跪著吳法言。
“是因為你吧?”吳清源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冷漠,即便是剛才在催促吳法言前去殺死白連城時,他的語氣也沒有這般的冷漠。
仿佛眼前的根本不是他的兒子,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吳大趁著所有人不注意,緩緩靠近了吳清源,背靠著吳清源,警惕地看著四周。
這一刻,場內所有的人都有可能對吳清源出手。
因為已經有了一個先例。
即便是跟了他多年的暗衛也信不過。
他只信他自己,當然,吳清源是否相信他,他不知道,他現在只是做出了一個合格的侍衛最合適的反應而已。
吳清源猶如看著一個死人一般地看著對面始終低垂著頭的吳法言,身體緩緩向前俯下,似乎是在等待一個答案。
良久。
似乎是在等吳清源的血流干。
吳法言終于緩緩抬起了頭。
只是他的面上沒有了剛才的凄惶,也沒有悲傷,只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和深深隱藏起來的瘋狂。
父子二人靜靜地對視著。
“沒錯,是我。”吳法言突然笑了一聲,打破了場中的靜默,大方地承認了。
吳清源呼出一口氣,緩緩靠到在輪椅之上,剛才還扎在輪椅之上的匕首,直接被其運氣彈開,再也無法觸及他的身體。
所有人都忍不住驚呼出聲,一個個暗衛更是慌亂地拔刀,快速地將吳法言圍了起來,警惕地戒備著。
只是他們的眼中,沒有了往日執行任務時的沉靜,多了一抹無法掩飾的迷茫。
他們存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接下來他們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