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影最終也沒能等來鳳三。
即便她也不知道到底希望鳳三為她帶來什么消息,甚至于哪怕鳳三是欺瞞她的,她也有些幾分愿意。
畢竟,鳳三可以算得上是她唯一與外界聯通的渠道了。
抬頭向著墻上狹小的窗口看去,窗外的雪花依然不知疲倦地飄舞,但雪影卻感覺有些累了。
帖木兒來得很勤,即便城中各種事務頗多,但絲毫不影響他對于雪影的關心。
當然,雪影將這種關心視為對她肚子里的孩子的關心。
對于她來說,帖木兒已經喪失了一些功能是不難發現的事情。
這也就決定了此刻她的重要性。
甚至于只要她想,提出一些不算過分的要求,帖木兒定然也會全盤答應。
但雪影畢竟是雪影,她有她的驕傲,更有她的底線。
她現在,只剩下苦熬。
帖木兒已經不會審訊她,就連被帖木兒暗中放進來的鳳三也不再前來,那么剩下的,便只要等待了。
等待孩子的出世。
或者,等待白奉甲的到來。
雖然她不知道他是否會來,畢竟鳳三已經基本宣告了他的死亡。
但雪影并不相信。
輪椅的聲音再次在牢門外響起,來人自然是帖木兒。
“想必鳳三已經告訴你,白奉甲已經死了。”帖木兒愣愣地看了一陣站在窗前的雪影,映著窗外飄飛的雪花,讓雪影的倩影顯得更加冷落,也更有魅力。
雪影緩緩轉過身來,看向帖木兒道,“難道你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
帖木兒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沉聲道,“鳳三死了?!?
雪影聞言驟然一驚,卻又飛快收斂了神色,沉默著走到床前坐下,輕聲道,“是你殺的?”
帖木兒聞言一愣,輕笑一聲道,“為什么這么說?”
雪影搖了搖頭,緩緩吐出兩個字,“直覺。”
對于這個答案,帖木兒顯然是預料之外,苦笑一聲,“看來還是你最懂我?!?
雪影卻沒有領這個贊美,重新陷入了沉默。
“似乎你并不感覺到奇怪。”帖木兒有些詫異地道。
雪影瞥了一眼帖木兒,冷聲道,“他是我的敵人,他死了,我應該高興,為何會感覺到奇怪?”
帖木兒點了點頭,顯然雪影的話說服了他,但他來此,并非是單純來看看雪影,似乎更多的是來傾述的。
眼前的這個女人,與他曾經有過最親密的關系,甚至于雖然現在尚不知曉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但無形之中,帖木兒已經將自己與雪影緊緊地連接在了一起。
又或者說,他太孤獨了。
原本曾經以為最懂他的吳法言,現在才發現,根本不是當初在城墻之上慷慨悲歌的年輕人。
他有著與自己不一樣的世界。
他們的相近,歸根到底還在于利益的相近。
“在我離城前,鳳三找到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想要殺他了?!碧緝簺]有在意雪影冷漠的態度,自顧自地說道。
“對于兩面三刀的人,我從來不會手下留情?!碧緝亨托σ宦?,似乎是在嘲笑鳳三的自作聰明。
“更何況,現在他已經變得尾大不掉,如若不及時斬除,恐怕以后我們誰也沒有能力制住他。”帖木兒知曉自己當下最大的弱點。
若是以前,自己還有希望接替王位,成為這個世界上最有權勢的人之一的話,那么鳳三即便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作出什么不軌之舉。
但現在,鳳三既然選擇了比吳法言更有誘惑力的自己,那么明天,他便會選擇比自己更有前景的人。
而這種人,原本很少,現在很多。
帖木兒緩緩說完,不由得輕輕吐了口氣,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