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知道,當流民與原住民走在一起時,將爆發出什么樣的力量。
因為這在以往,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流民的存在,嚴重侵占了城北原住民的空間與資源。
他們就如同一只只弱小無助,又臟污不堪的渣滓,一點點侵吞著原本屬于原住民的地盤。
為了遠離這群人,避免自己成為這群人中的一員,他們逐漸地遠離曾經祖輩生活的地方,搬到了城北的地界。
除了像老菜頭這樣的人。
也是原住民們唾棄的對象。
流民也并沒有主動遠離城北的自覺,因為在哪里,有繁榮的商貿,也有有錢的財主,更有數不清的機遇。
他們期盼著,能有一天成為原住民那樣的人。
因為他們有人保護著他們。
只是現在,曾經壓榨著他們,同時又庇護著他們的人,已經死了。
死在了吳法言的手中。
加上連月的大雪,和百家盟掀起的糧食倒賣,以及兀魯爾哈無止境的吸血,讓他們已經忍無可忍。
今天,華剛有幸成為了白城歷史的見證人。
阿七與小虎頭背靠著背,兩把從白城武庫之中劫掠而來的鋼刀,不斷地砍在原本這些鋼刀的主人身上。
站出來的原住民,雖然依然難以抑制對城南流民的厭惡,但現在,他們不得不站在一起,而且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能量。
仆從軍是不怕痛,也不怕死的一群人,即便自己的同袍死了,他們也會在將官的驅使之下繼續進攻。
但城衛軍卻不同,雖然華剛極力鎮壓,但終歸敵不過同樣經過王仙芝特訓的流民的壓力。
低矮的平房之中,除了依然還在不斷冒出來的原住民外,還有不知何時通到房中的地道,源源不斷地有流民涌出。
城衛軍終于奔潰了。
遠遠地避開華剛,朝著后方撤去。
在哪里,有閆云山親自帶領的仆從軍,更有精銳中的精銳,啟辰軍。
閆云山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吳恪不等閆云山指令,拔刀而起,帶著一隊啟辰軍棄馬向前,摒開前方的仆從軍,來到了戰陣的最前方。
在亂軍之中,啟辰軍顯現出了自己超強的戰斗素養。
即便是小小百人的隊伍,手起刀落之間,無數曾經囂張跋扈、肆意屠戮流民的城衛軍就此化為一具冰冷的尸體。
尸體在寒冷的天氣中僵硬得尤其的快,短短時間,吳恪身前便已經堆起了一個小山包,那都是城衛軍的尸體。
城衛軍再次被殺得心驚。
緊跟著潰散下來的城衛軍,前后掂量一番,最終還是掉頭殺向了流民。
但阿七又豈是會錯失良機的人。
短短一個月時間,他已經成長了許多,不再是那個在雪地之中渾身顫抖的少年。
與小虎頭左右開弓,各領一隊,繞著四周散亂錯落的民房,快速地清絞著毫無章法的城衛軍。
華剛仰天長嘆,原本以為經過承平街一戰,在他的整肅之下,城衛軍已經煥發新生,但到戰時,才發現原本已經不是那么回事。
城衛軍在成長,城南的流民也在成長。
血與火的較量之中,他們終歸輸了一籌。
閆云山沒有再糾纏于此,眼前的這次亂戰,只是一個小小的局部,更大的挑戰,還在于眼前。
身旁的傳令官舉起白旗,華剛雖然萬般無奈,但也只得撤退。
無數的城衛軍見狀,更是欣喜不已,哪里顧得上追擊的流民,快速朝著后方退去。
但閆云山絕不會容忍這支敗兵沖擊軍陣。
下令守在最北邊的啟辰軍放開一個口子,吳恪則如同驅趕牲口一般,粗暴地將潰退下來的城衛軍向北驅趕著。
在哪里,吳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