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剛吐出一口煙霧。
白色的煙霧很快沒入黑暗之中。
也許是消散得太快。
什么時候買房?
張剛覺得寒哥這弟兄問的問題真的問到傷口上了,他嘆一口氣,想起自己老婆也這樣問過,只不過寒哥問的是輕描淡寫,老婆問時面目猙獰。
張剛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嚴格來說,自己其實是有房的,但是自己老婆不這么認為,她認為農村的木房子不能算作房子——如果農村的木房子不能算作房子的話,那自己可真的就是沒房了。
張剛說“今天投緣,要不,我給你講講我的個人故事吧。”
茍書寒回答“好呀。”
張剛猛地吸了一口,又吐出一陣白霧,他開口說道“回憶真是讓人感覺精神分裂啊,那么美好的過去,如今卻弄得這般,我的故事還得從我高中說起……”
……
我呢,辰州農村出生的,我們兩個年紀應該差不多大,我們這一代,日子不好過,小時候我爹跟我說,農村娃想出人頭地就得靠讀書。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可實際情況卻是,現在這社會,誰他媽還在乎你讀書沒讀書,笑貧不笑娼。
還是說故事吧。
我自小就在老爹的嚴加管教之下,卯足了勁讀書,成績也一直名列前茅。
其實,本來我是一個讀書的好苗子,結果就因為早戀,斷送了大好前程。
18歲那年我高三,我就是那時候跟我老婆談戀愛的,那時候我老婆出落得亭亭玉立,你曉得的,我們讀書時候哪有什么性教育,全都是看小片子跟毛書。
我那時候是班長的尖子生,成績好,討老師喜歡,也討女同學喜歡,我老婆那時候成績不好,經常要我給她講作業,講著講著我們兩個關系就親近了。
小片子跟毛書給了我膽量,我永遠記得那一天,我在教室給她講作業,一直講到深夜,班上晚自習的同學都走后,我們都沒有離開教室,學校關了燈,我們也沒有離開教室。
月黑風高不是殺人夜,是造人夜,那晚我們錯過了查寢,在教室里恨不得整垮講臺和書桌,直到筋疲力盡,直到清醒害怕。
就這樣,我們開始了白天努力上課,晚上地下工作。
我們就這樣逾越了同學關系,開始了戀愛,其實只談個戀愛也不算什么,關鍵是,兩個月后,我老婆懷孕了。
這事,起初只有我跟我老婆兩個人知道,后來就變成了全班都知道,就班主任不知道,等班主任知道了之后,我們的父母也就都知道了。
不好意思,我這口才不怎么樣,講得不太好,你將就點聽。
唉,心里太多憋屈了,今天吐一吐,我繼續講了。
我爹知道我在學校把女同學肚子都搞大了之后,第一時間就跑到學校,就在老師辦公室里當著班主任和其他幾位老師的面把我暴打一頓。
我爹當時是真的氣啊,邊揍我邊自己哭,說養兒不教老爹犯錯。
我班主任當時還糾正他,說是子不教父子過。
我爹也懶得跟班主任說多話,揍完我之后,又責怪班主任,說,我把兒子教給學校,這小子每天晚上很晚回宿舍你們當老師的怎么就沒有管到呢,這下怎么辦?
老師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爹,班主任只說等女方家長來了再商討吧。
我岳父岳母兩口子一起來的,那個時候他們對我沒有一點好臉色,當然了,現在也對我沒有什么好臉色。
他們比我爹晚到學校一個多小時,這一個多小時是我18歲那年最難熬的一次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岳父岳母,他們沒有打我也沒有罵我,當著班主任的面,他們要我爹提親,要我跟我老婆結婚。
我爹沒有料到對方會這樣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