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蘇盯著這條陌生手機號碼發來的消息,半天不說話。
茍書寒也半天不說話。
朱蘇是在思考,為什么林小娟這條信息有頭無尾的,他們兩個人是不是私下其實聯系過。
茍書寒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因為林小娟單身這個事情他自從知道之后一直沒有告訴朱蘇。
不是沒有必要,是他覺得說了于事無補。
朱蘇看茍書寒半天不說話,自己主動開口了“上次晚上那個陌生號碼是不是也是林小娟?”
女人起了疑心是很麻煩的事情,茍書寒雖然不是情場浪子,但是他身邊有許多情場浪子,他見過那些浪子因為一句話說的不好,最后浪從眼里出來,哭得死去活來的樣子,真的很慘。
真的很慘!
他忙回答“有個事情我沒有向你匯報,現在匯報不知道晚不晚。”
朱蘇瞪著眼睛,板著臉看著他“你說嘛。”
川音特有的柔和加上朱蘇溫軟的聲音,入耳特別好聽,但是結合這個語境,茍書寒只覺得怕怕。
茍書寒忙端正態度,將當天晚上張小萌告訴他的事情提煉了對自己有利的重點,告訴給朱蘇。
朱蘇聽完,把頭扭過去,不理茍書寒。
他們兩個人第一次別扭正式拉開帷幕。
“搞啥子嘛,啷個還生氣了嘛?”
茍書寒學著四川人說話的樣子跟生氣的朱蘇說話。
“沒生氣。”
“沒生氣,你把臉對著我。”
“我看窗外的風景。”
深秋的大地,蕭瑟,荒涼。
“錘子哦,窗外全是荒草,你看什么看。”
“你自己說,這么大的事,你不告訴我……”
“告訴你,你跟我分手不成?”
“可是,人家現在要把孩子送回來給你,以后,是不是就經常接孩子,又送孩子,又接孩子……”
“那我就回她信息,不方便,讓她自己想辦法。”
“想什么辦法?她要是有辦法會幾年不聯系你,然后要你幫忙照顧?”
茍書寒為難了。
他不是很擅長偽裝,才結婚,還不懂得婚姻的真諦。
婚姻的真諦就是要坦誠相待能坦誠的,不能坦誠那些不能坦誠的。
他為難了一會,坦誠道“那要不,我回她信息,看她要我照顧多久?”
朱蘇說“好嘛,你說嘛。”
茍書寒拿起手機準備回復信息,越想越覺得不對,然后又放下手機。
朱蘇偷偷瞄了他一眼。
茍書寒說“你要是不開心,就算了。”
“我沒有不開心,那可是你女兒。”
茍書寒感覺自己內心有一根毛巾,濕漉漉的,上面全是水,自己腦海里的兩個小人正一人拿著毛巾的一頭,反向擰著。
這心也跟著一起擰巴。
滴答滴答。
隨著心跳,心里在滴水!
他嘆了一口氣,然后閉上眼睛。
他還嫩,不知道婚姻生活中,應該自己先哄好老婆,再才有資格抒發情緒的。
等他睜開眼睛,朱蘇走開了。
他四處張望,也沒看見朱蘇,他等了一會,以為朱蘇是去衛生間,但十多分鐘過去了,朱蘇還沒有回來。
他后知后覺的,趕緊起身,去車廂兩頭尋找。
朱蘇在車廂后頭,靠在門口,看外面風景。
茍書寒平日巧舌如簧,這一次啞巴了,他將自己擺出一副小鳥依人的姿態,把自己的頭靠在朱蘇肩膀上。
朱蘇也沒有推開他,任由他下巴掛在自己肩上。
兩個人一起看窗外的風景。
火車哐當哐當的開著,窗外的風景刷刷的往后退。
過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