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2月12日晚。
慶祝生日后,林小娟洗簌完畢,躺在床上看著身邊熟睡的林小娜。
她看著腕表上的時間,還有幾分鐘就即將變成12月13日。
自從有記憶起,已經過了二十多個生日了,今天27歲的生日,沒有華麗的布置,沒有熱鬧的場面,卻有刻骨銘心的記憶。
林小娟閉眼都是晚上剛進門一瞬間,女兒唱生日快樂歌,茍媽媽笨拙的拿打火機點蛋糕蠟燭的畫面。
借住在這里,林小娟每一次下班回來,都忍受著煎熬。
一種說不清的,像一個大雜燴般存在的情緒在心間縈繞。
但這種情緒,就在今天晚上,在自己說出要去上海后,突然歸于平靜。
林小娟下床拿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然后又坐回床上,背靠床頭,腿微彎曲,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放在自己的大長腿上面,想寫一封信給朱蘇和茍書寒。
有一些話當面說不出口,那就發封eail吧。
可配置老舊的電腦卡頓厲害,加上她不懂系統清理。
敲了幾行字,感覺文檔里本該快速的光標閃爍都慢成了心跳的節奏。
她決定手寫。
于是她又下床,拉開窗簾,遠處的燈光馬上跑進房間,整個房間如同蒙上了一層月光。
林小娟從自己行李箱里的工作文件夾,翻找出一本印著現在公司名稱已用了一大半本的信紙,然后回到床上,把電腦放在腿上,信紙鋪在電腦上面,開始動筆寫起來。
“蘇姐、寒哥
見信如晤。”
寫下前兩行之后,她盯著窗外,思考了許久。
蔡屋圍地處深圳最繁華階段,但租房大多老舊,加上租客更換頻繁,房間窗戶合金框與墻面接觸的地方已經變得深黃,在夜晚外面燈光照射下,背光的墻面看上去,像有人拿墨筆沿著玻璃外框涂畫了一圈。
一種別樣的臟臟的美。
窗戶好似這間房的眼睛,這種臟臟的美,像是給房間的眼睛畫上了悲傷的煙熏妝。
過了一會,林小娟把目光收回,然后適應著柔弱燈光,繼續往下寫起來。
……
蘇姐、寒哥
見信如晤。
有許多話,當面我不知道如何開口,所以讓你們見笑了,要用這種方式跟你們說。
感謝這十多天來的照顧。
說謝謝顯得太生分,但是仍舊要謝謝,我從來沒有想過我跟你們之間會居住在一起并和諧相處。
這是一段特別寶貴的人生經歷。
曾經,我問過自己,喜歡是什么,小時候不知道,后來才明白,喜歡只是一種簡單的情愫,稍微有好感就能演變成喜歡,所以喜歡不需要負責任。
讀高二的時候因為喜歡一條裙子,害得我爸爸媽媽在我面前第一次吵架。
那條裙子很貴,爸爸媽媽不肯給我買,我跟爸爸媽媽鬧情緒,后來爸爸做主買回家,媽媽跟他大吵了一架,我看著那條裙子,突然覺得自己沒有那么喜歡它了。
我把它放在衣柜里,再也沒有拿出來穿過。
我討厭它。
人生中喜歡的事物太多了,許多都只曇花一現。
所以到后來,我喜歡什么東西,都會很謹慎,反復的問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要的,要了,會不會傷害家人。
讀了大學,我認識了寒哥,起初只是欣賞他,后來,我用了一年時間反復的問自己,只是喜歡嗎?
寒哥,你是上天給我設計的一道題,一道命運級別的難題。
2000年,老天爺在我們學校大操場的報到處,先用筆畫了一個我,然后在我身后畫了一個你,又在我們中間畫了一條線。
我用一年時間反復的看這條線,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