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娟錯愕,但還是回答:“嗯。”
“二十萬確實不是一個小數字,不過,年輕人正是朝氣蓬勃的時候,不要哭。”
司機見她不說話,繼續說著。
“我也有個女兒,正在讀高中,馬上就要考大學了,她每一次哭哇,我也跟著難受。”
“所以哇,靚女,不要哭,不然爸爸媽媽知道了心疼。”
“人哇,健康最好,不健康了,心態也要好。”
“要陽光積極,要樂觀主義嘛。”
林小娟沒有說話。
她聽著司機的安慰,莫名的有一絲感動,但又覺得他有點碎碎念。
他哪里知道自己的故事剛好跟健康沾邊呢。
而自己的故事又豈是幾句話能說清楚的。
“靚女今年二十幾了?”
她回答:“28歲了。”
“唉,十年,十年我怕不是活不到咯,希望我女兒到時候到你這個年紀的時候,能開開心心的,不要總是哭。”
“師傅,你剛還安慰我要樂觀積極,怎么自己說這種話呀?”
司機笑了笑,笑聲里有一種灑脫。
“尿毒癥,前年查出來的,現在每天掛著尿袋,一周要去透析三次,這病難治哇。”
林小娟:“……”
生活已經將自己折磨得不知道如何去安慰這些不好的事情了,好似任何安慰的話都顯得多余。
如果不能幫助別人,說再多好聽的話,都是不對的。
司機:“沒事啦!你看我還掛著尿袋繼續跑車,說明什么?說明我對這個世界還是很熱愛,我女兒都不知道我有尿毒癥,我們兩口子都瞞著她的,不能影響她高考。”
“師傅,你這個病不能根治嗎?”
林小娟聽說過尿毒癥,但是不知道這病治療難度。
司機聽她這么問,又笑著回答:“能治,最好的辦法就是換腎,可換了腎也不是說跟正常人一樣的,過幾年——”
“嗨,我說我自己這事干嘛,靚女哇,我看你素質很高,性格也溫和,有什么事情呀別往心里藏,多想開點,困難都只是暫時的……”
一路上,司機跟她不停的聊著,到了機場,她下車,司機帶著笑臉跟她揮手道別。
林小娟也揮手。
謝謝你,大叔,你讓我明白了許多。
茍書寒下了地鐵來到地面,他抬頭看看天空,空中只有云朵,沒有飛機。
她這時應該還沒有登機,還在機場一個人。
她還好嗎?
回去還得跟老婆說一下自己剛才打算給她20萬的決定。
唉,腦殼痛呀,萬一老婆不同意咋搞?
她應該會同意吧?
回到家,打開房門,就聽見一聲“爸爸”傳來,然后女兒像一只歡悅的小鳥張開翅膀飛了過來。
“爸爸!”
“哎,小娜娜,想爸爸吧?”
“想!爸爸想我嗎?”
“爸爸當然想呀!”
“那你為什么這么久都不去上海看我呢?”
“因為爸爸——因為爸爸工作忙走不開呀!”
“你騙人,剛才鄭叔叔還說經常跟你玩,你有時間玩,卻不來看我,哼!”
說完林小娜生氣的走開了,她走到在陽臺透氣的朱蘇身邊不說話。
朱蘇把她抱進懷里,問她:“怎么啦,爸爸回來,怎么還不開心?”
“爸爸騙人,媽媽說不要跟騙人的人玩。”
朱蘇被她可愛的樣子逗笑了。
鄭健坐在客廳,對著茍書寒笑。
“狗哥啊,你這個女兒長大可不得了,你知道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