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長，連趙一鳴都以為霍子彥是真的忘了。

但是卻發現，霍總經常會時不時望著一個地方發呆，人越來越消瘦，更加寡言。經常加班到很晚，寧愿睡在辦公室也不回家。

趙一鳴這才意識到，霍總不是忘掉了白洛洛這個人，是把她深藏在了心里。

……

一年后，外面冷風呼嘯，病房里一片溫暖。

幾個人圍著一張病床屏氣凝神，看著林亦然將女人眼睛上的繃帶一圈圈拆掉，緊張地握著手，一句話都不敢說。

“洛洛，可以睜開眼睛了。”

林亦然溫柔的聲音響起，病床的女人慢慢睜開眼睛。

最開始視線是模糊的，她用手遮住刺眼的光線，眨了眨眼睛，慢慢適應著，最終完全睜開。

眼前是已經久違了的光明，清晰的視野，斑斕的顏色，所有的所有，熟悉又陌生。

白洛洛捂著嘴，巨大的驚喜，讓她一瞬間有些失語。

林亦然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她能看見了，笑著提醒道“洛洛，不要哭，你眼睛剛好，經常哭容易傷眼睛。”

“恩……恩，我不哭，不哭！”白洛洛哽咽著，將眼淚逼了回去。

“林醫生，原來你長這個樣子啊。”

白洛洛看著他，穿著白大褂的林醫生，就跟她想象的一樣，風度翩翩，溫潤如玉。

她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揶揄道“真帥！怪不得醫院里的護士們都叫你男神！”

林亦然有些不自然地紅了臉，窘迫的模樣，逗得白洛洛又笑了幾聲。

她桃花眼眼尾泛著粉色，剛剛涌出的淚花掛在她濃密的睫毛上，眼里閃著細碎的光芒，皮膚白皙，五官嬌美。

抿嘴笑的時候，林亦然感覺自己的心都停了一下，耳尖的紅一下子蔓延到耳根。

白洛洛還沒有注意到這一幕，林醫生已經被別人擠開了。

楚清月仗著個高腿長，一下子沖到白洛洛面前，揮著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洛洛，你看得見我嗎，這是幾？”

白洛洛連忙扶住她“小心點，別摔著。”

四年過去，楚清月還是像大學時那樣風風火火，一點都沒變。

“你真的能看見我了！”楚清月見她精準地扶住自己，興奮地喊了一聲，緊緊抱著她的肩膀，聲音也微微哽咽。

“我們洛洛終于看見了，四年了，終于看見了。”

這聲音讓白洛洛也想哭了，是啊，陷入黑暗中整整四年，她終于能看見了，真好！

“洛洛，我呢，你能看見我嗎？”

“還有我？”

旁邊傳來兩道興奮的女聲，白洛洛看過去，精準指著她們，叫出她們的名字。

“你是溫虞！”

“你是許以沫！”

她們三個都是她大學時候的舍友，自從家里出事，失明后，白洛洛怕給她們添麻煩，畢業后再也沒有主動聯系她們。

溫虞和許以沫也湊上來抱住她，四個女生抱在一起，又哭又笑，惹得病房外的人不斷探頭往里看。

“行了，都別哭了，我們洛洛現在眼睛剛好，不能哭。”

楚清月想起林亦然剛剛說的話，通紅著眼睛，讓兩個人都收斂一點，看著白洛洛問道“洛洛，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我準備回s市。”

白洛洛笑著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幾個人都愣住了。

楚清月抿了抿唇，勸道“洛洛，你要不就留下來吧，不要回去。”

s市是洛洛的傷心地，要是回去，還會碰見那些傷害她的人，楚清月一想到一年前洛洛的模樣，就忍不住心疼。

楚清月是小有名氣的畫家，一年前在河邊采風的時候，發現一個滿身傷痕的女人抱著一塊浮木，在冰冷的河水里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