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月底,程府的侯媽媽來了。
程府每月月底會把下月的供奉銀子送到庵堂,再過來看看這位表小姐的情形。
侯媽媽穿著體面,頭發抹的锃亮,簪著一根鎏金簪,手上是個翠綠鐲子,不知底細的還當是個富家太太。
侯媽媽敷衍地屈身請了安,“表小姐萬福。”
像這種不是每日見的主子,奴才見了是要磕頭請安的。
幼菫仿佛沒覺得不妥一般,客氣地請侯媽媽坐下喝茶。
侯媽媽也不像一般奴才,只虛著坐椅子前三分之一,以表恭敬,卻是實實在在地坐下了。她心里是沒把這沒靠山的表小姐當正經主子看的,明眼人都知道大夫人是沒想著讓她回去的。
侯媽媽喝了口茶,“來的時候大夫人叮囑,讓老奴定要來看看表小姐,大夫人一直惦記著表小姐呢。”
幼菫淡淡道,“侯媽媽替我跟大夫人請個安,堇兒也是一直想著大夫人。”
又客套了幾句,幼菫端茶喝了一口。
侯媽媽起了身子告辭。待出了廳堂,張媽媽親熱地拉著侯媽媽去了她和青枝的屋。
張媽媽塞了裝了銀子的荷包給侯媽媽,“老姐姐拿著喝茶。”
侯媽媽捏了捏荷包,眉開眼笑的跟張媽媽熱絡起來。
待得好大一會,侯媽媽方告辭。
二夫人的點心鋪子打聽到了,叫祥和齋,就在京城西大街一個偏僻的角落里,地段不太好。西大街主要是些實惠的酒樓鋪子,東大街就相對富貴許多。
青山鎮是京城邊上的一個小鎮,距京城四十里地,從靜慈庵到京城坐馬車要單程差不多要兩個時辰,張媽媽是次日一早動身的,幼菫讓她帶了一匣子蛋糕和餅干,捎給二夫人的。
張媽媽回來已是晚上,還帶了幾包祥和齋的點心回來。
張媽媽連一整日都在趕路,喝了幾盞茶,才緩過來,笑道,“辦妥了。老奴使了銀子,那祥和齋的老板說明日便跑一趟。成不成的,他都會過來知會一聲。”
青山鎮在京城和臨安之間,離臨安也不遠,差不多六十里,從臨安回京城是要路過青山鎮的。
幼菫道,“那我們便等著了。”
張媽媽打開那些點心,都是些蜜餞糕餅,“老奴每樣都撿了幾塊,小姐嘗嘗味道怎樣。”
幼菫一一嘗了,“味道的確很一般,品種和式樣跟市面上的都差不多,沒什么新意。”
青枝和張媽媽嘗了嘗,青枝笑道,“比我們做的點心差遠了。”
張媽媽笑道,“二夫人吃了我們的點心,定然會過來。”
還真讓張媽媽說對了。
祥和齋的掌柜兩日后晌午來的,掌柜的叫張來福,三十多歲,有些憨厚。
張來福給幼菫磕頭請了安,道,“二夫人吃了點心,說是表小姐有孝心。二夫近日總夢見老夫人,三月初一那天想來靜慈庵燒燒香。”
幼菫心中暗笑,這拿夢做托詞還不止自己一個呢。
幼菫問道,“那可太好了,不知大夫人可來?”
張來福答道,“大夫人來不來老仆不清楚,二夫人沒說。”
幼菫道,“掌柜的辛苦了,多謝掌柜的肯從中周旋。”
張來福稱不敢。
幼菫讓青枝端了齋飯給他,在小廚房吃了,方離去。
張來福下山路上連連感嘆自己不虛此行,竟吃到了靜慈庵的豆腐齋飯,聽說大清早排隊都不一定搶得到的。頓覺得自己有了出去炫耀的資本。
幼菫讓張媽媽去慧明師太那里問問,三月初一那天能不能空出兩個院子,二夫人他們應要住下。臨安到靜慈庵要六十里,坐馬車差不多得三個時辰了,肯定是要住一晚的。
靜慈庵今非昔比,自香火旺盛了,慧明師太有了底氣,雷厲風行地給眾尼